名字長,就能長長久久了麼?聽到“長長久久”四個字,風染心頭微微一痛。賀月非要膩歪,直把肉麻當有趣,風染想著他們沒有多少日子相聚,便著意地順著賀月的興頭來,由著賀月膩歪。風染也不敢再往下說,生硬地轉移話題道:“明兒,我便搬回府裏去。”
“別搬了。”
“你回來了,我斷沒有還占著思寧殿的理,再住下去,就不像樣了。複了都統帥的職,自然該搬回去住,反正離得近,你過來方便。對了,你看過莊先生沒有?”
“看過了,情況不好,太醫一直在給他診療。”
“莊先生被我連累了。明兒我回府,把他一起搬過去,好生照顧他。”
“搬什麼,就讓他在宮裏養著。”賀月也知道莊唯一這回受刑外傷並不太重,但是受了內功逼供,年紀大了,熬不住,身子一下子就垮了。他對莊唯一,實有一份難得的君臣之情。
風染道:“他一個外臣,老占著鳳棲殿養傷,也不是個理。前幾天,他傷重得緊,不敢搬他,現在鬆一些了,該遷回我府裏好生調養才是,老在鳳棲殿,他也不能安心。”頓了頓才道:“皇後也該移回鳳棲殿,才好重掌鳳印,主持後宮。”
賀月微微推搡了風染一下:“遷什麼?就讓她住在下六宮好了。鳳印拿給關妃烏妃輪流執掌,輪流主事。”
風染便不說話了。毛皇後勾結幻沙公主,想暗算他,雖說好男不跟女鬥,那是不主動挑釁女子,像毛皇後,幻沙這樣敢欺到他頭上來的,他不會輕易放過。風染所謂“體貼”地提醒賀月該把毛皇後移回鳳棲殿,不過是探賀月的口風。毛皇後到底是賀月的皇後,是賀響的母後。
倒是賀月,把頭埋在風染頸窩裏,嗤嗤地笑,把溫熱的氣息噴到風染身上:“小風小染,有話就直說,不要拐彎抹角。怕我把皇後放出來,重掌後宮,你心頭不舒服?你想怎麼處置她?”
“沒想過。”風染隻把毛皇後圈禁在下六宮中,並不想進一步處置她。一則,毛皇後是賀月皇後,他怎麼也得給賀月留幾分情麵;二則,賀月一死,他就把毛皇後處置了,隻怕前朝眾臣會有勸諫;三則,毛皇後是給幻沙提供了一些情報和幫助,可也談不上議罪,最多就是婦德婦行中有失敬慎罷了。就這麼一條過失,並不能就此廢後。風染怕賀月為難,說道:“就這樣吧。”保持毛皇後的名份,圈禁在下六宮中,鳳印由烏妃關妃輪流執掌主事,也不會發生擅權。
賀月笑完了,問:“你打算怎麼處置幻沙公主?”
怎麼處置幻沙公主,就更頭痛了。幻沙當庭摔了鳳冠,表示不屑於後,並且不承認風染是他夫君,可就算這樣,幻沙也是汀國公主啊。戰亂期間,中路三國各出力量,各守一邊,才守住了鳳夢大陸的小半壁河山,三國雖未結盟,卻是盟國關係。幻沙勾結王爺,在朝堂上意圖逼宮,那是死罪,鳳國若殺了幻沙公主,汀國絕不能善罷幹休。或許,幻沙公主早就看清楚了局勢,知道鳳國不敢輕易處置自己,才敢肆無忌憚地逼宮。
風染道:“明兒你上朝了,我去見見她,再說。”
“嗯。鄭家呢?”風染本來計劃選五百鄭家精騎加入禦前護衛,單獨編成鴻鯤營,作為親信拱衛自己,可這還沒選編完成,賀月就回來,風染遜位成了兵馬都統帥。賀月知道鄭家莫名地仇視自己,他可不敢把鄭家軍留在禦前護衛裏貼身護衛自己。
風染道:“都編入京畿守軍北營吧。”
賀月道:“還是選五百精騎,調到你府裏做護衛,把你府上的府兵擴充成一千五。鄭家不親自護衛著你,想是不放心的。便由你另一個表哥,鄭修羽擔任府兵統領。現任府兵統領,叫尚斌?他護你奪位,功勞不小,叫他回鐵羽軍任職,升副都統領。你大舅鄭皓,還叫他帶著鄭家軍編入京畿北營,暫任統領。你二舅跟你外祖回來了,要不要出仕,到時再說。”
自從在萬青山跟鄭家軍分開,風染總覺得自己像折了羽翼了一般,見賀月把鄭家軍,一部分安排來近身護衛自己,一部分安排去軍營,極是體貼周到,便代鄭家謝了恩。
賀月拿手撐了頭,看著風染,正色道:“這回,你可得把鄭家盯緊了!若是我去你府上,他們敢對我不利,或是想再來一次捉奸,再或者,想暗中搞點什麼動作,我可不會再輕饒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