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際驅馳
風染說不出話來,隻伸手去拉賀月。賀月還是氣咻咻地瞪著風染,堅持著不動。風染便再加勁,賀月仍是氣咻咻的巍然不動。風染道:“冷。”
賀月把風染的手拉開,便想鑽回自己那邊被窩去。風染飛快地再次一把拉住賀月,再一加勁,便硬把賀月拉得一頭倒了下來,壓到風染身上的傷口,隻痛得一哆嗦,風染卻隻覺得心頭歡喜,像要炸開來一般,不顧賀月的掙紮,牢牢把賀月禁錮在自己胸前,他想,他不會放手了,再不會放手了,這人是他的,從現在起,到他生命的最後一刻,到他死亡了很多很多年以後,這人都是他的。
這輩子,他沒有要過什麼,可是這人卻自己送上門來,願意把自己給他。人海中,能夠擁有彼此,何其有幸。
賀月還在氣惱中,在風染懷裏使勁掙紮:“放開!”他想要彼此心甘情願,沒有保留的喜歡,想要兩情相悅,但凡有一絲勉強,便不是兩情的喜歡。
風染把賀月死死按在自己胸膛上,道:“嗯,我放心了。”拿手捧住賀月的腦袋,板下來,湊在自己唇邊,也不管到底是哪裏,在賀月臉上,一頓亂親,邊親,邊輕輕呢喃:“賀月,我放心了……我放心了。”
賀月被風染親得,漸漸癱軟在風染身上,才漸漸回味出風染到底在說什麼,消了氣,漸漸從心底甜出來,歡喜開來。趕緊把被子扯上來把兩個人都蓋住,也逮住風染亂親回去,一邊親一邊嫌棄道:“你真笨!”這麼久了,他不是他的,還會是誰的啊?真的比鄭修年笨多了!
“嗯……唔唔……”
“活該你痛,自找的!哼哼!……我輕輕的……你說過的,要給你機會,勾引我……我等著哦……風染……嗯嗯……再來……”
風染總覺得,那一刻,賀月有些得意忘形了,一邊動作,一邊說些胡話,都不像個皇帝了。風染還是習慣性地喜歡忍著,死也不吱聲,那樣才顯矜持,才是皇子作派。
兩具火熱年輕的身子,纏綿地纏繞緊貼在一起,沒有推拒,沒有雜念,交換敘說著對彼此的喜歡和渴求。
風染第一次,全心全意地回應著賀月,再沒有從前那些無奈的馴服,被迫的應付,自甘墮落的放逐,麻木自己的一晌貪歡等等種種雜念,他喜歡身邊這個人,願意把自己給他。他近乎虔誠地奉獻自己,也接受著身邊這人的奉獻。風染有種錯覺,覺得自己仿佛終於洗盡了鉛華,褪掉了曾給雋刻在他身上,深刻進他骨髓裏的男寵標記,抿滅了曾經的羞恥記憶,隻留下那些美好的。
“風染,你害羞了……臉好紅……”賀月非要把風染埋進自己胸口的臉龐,扒拉出來,在朦朧的燭光下細細端詳,覺得風染竟是豔麗無方,挪不開眼,心頭,又是歡喜,又是絞痛。他要把風染的樣子,狠狠狠狠地銘記在心裏。
風染從眾護衛的兵刃下冒險出擊,身上受了傷不少,又喝下了少量化功散,正當身子虛弱之時,實不宜於歡好。賀月愛惜風染,不肯傷了風染分毫,兩個人隻是略略糾纏親熱了一番,便各自拿手替對方釋放出來,也覺濃情蜜意,歡喜無限。
兩個人都有曲意迎合討好對方的意思,纏綿了半天,意思意思罷了。叫來內侍,打了水,淨了手,抹拭了身子,又換了幹淨的床帳,才又相擁相偎地重新睡上去。
“天都快亮了吧。快睡會兒,一會子又要上朝了。當心沒精神。”
賀月正在興奮頭上,哪裏睡得著:“不睡,跟你說話。”說是說話,卻又半天無語,便是這麼默默無語地擁在一起,竟也覺得是歡喜的,滿足得直歎息:“風染。”
“嗯。”
“染兒。”
“嗯……不許這麼叫,惡心!”
賀月笑道:“你都叫那姓陸的‘緋兒’,怎麼不嫌惡心了?”
“那是一起長大的,我現下也叫他‘緋卿’了。”
“可是,連名帶姓的叫,一點不親熱。”
兩個男人,要那麼親熱膩歪幹啥?風染哂道:“我覺得叫‘賀月’挺好的。你要覺得不親熱,小風小染便你叫,隻別叫什麼‘染兒’就好。”
“嗯嗯,那就叫‘小風小染’,這名兒好。”
“……小風,小染,中間要斷開的,要麼‘小風’,要麼‘小染’,不是連叫的。”
賀月隻管笑:“嗯嗯,到我這裏,就連在一起了,小風小染,長長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