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方水土(1 / 2)

我轉過身來,舉起了手:“那當然,明天咱們下戰書,挑戰妖嬈嫵媚的玉羅刹柳婷。你消停的睡一覺,養足精神連任,咱們天亮就出發。”

這一宿,輾轉反側我想了很多。

連任的爸爸,把藥瓶子上所有的說明書全撕掉了,隱瞞連任的病情,為了讓他遲一些,再遲一些的陷入絕望中。

可憐天下父母心,誰能救救他可憐的孩子?如果上帝要成全連任的信仰,要奪走他的生命,為什麼不能早一些,或者晚一些?而非要選擇在這青黃不接的苦澀時候?讓他的父母手足無措!後半生飄飄搖搖的,無枝可依!

還有可憐的柳婷,你是否記得還有一個叫連任的“知心愛人”?正在掙紮在生死的邊緣,呼喚著你的名字,苦苦尋找你們的夢,謊花一樣的年齡,正漸漸枯萎在風中。。。。。。他已經筋疲力盡。刻骨銘心的愛情,是否取決於生命的延續?夢幻中的絢麗煙花,在璀璨輝煌的那一刻,是否就注定了無邊寂寞的結局?不管這一刻來得是早還是晚,都足以讓愛他的人心痛一輩子,而他卻從此無聲的安眠。

我走不進連任的心裏,不知道此刻他在想什麼!我又能再為他做些什麼?。。。。。。

可能是睡的太晚了,我一覺睡到早晨九點鍾。還沒吃早飯,連任就打來了電話:“二哥,哦了,嘻嘻不用pk了!柳婷剛打來電話,說她明天到長春去,邀我也過去。她已經聯係好了肝病專家,到醫大二院做一個全麵的檢查,然後再對症治療。”

我知道,他的父母告訴他得的是乙肝,他也深信不疑。我馬上隨聲附和的說:“好啊!這是一個機會,全麵檢查一下,有利於治療。”

電話裏連任很激動,說:“二哥,大哥沒有時間,你和我一塊去長春吧?”

我說:“好!就和你上長春去。我還沒見過柳婷,我一定要認識下那個讓你念念不忘的美女。看她究竟有什麼過人之處,讓你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拉我下水。不過,我如果去了,是不是有點象那個電燈泡?”

連任哈哈大笑:“拉你下水,那是必須的,不會是電燈泡了,頂多就拿你當作是一交警。嘎嘎,為了她,值得我這麼做!我愛她愛的辛辛苦苦,愛的膽戰心驚,生怕有一天她不見了,我活著就再也沒有意義了。二哥,你聽見了嗎?”

我知道,連任是動了真格的了,我思索著說:“聽見了。愛的轟轟烈烈,愛的刻骨銘心,愛的舍生忘死,。。。。。。我都知道,真的知道。”

我掛斷了電話。老姐問:“連任還要去長春重新檢查?有這個必要嗎?”

我說:“檢查似乎不重要了,可是我想柳婷他是一定要見的。在這個時候,祝福和祈禱已經變的虛偽和多餘!隻有成全他的每一個願望,才是最實在的。一會我還要到醫院去,問問他爸爸媽媽的意見,是不是要暗示一下連任,不能再拖累柳婷。”

姐姐說:“你的主意很殘忍,這話沒法說。”

我說:“他苦,柳婷更苦。順其自然也許最好,可是他已經不好了。咳!再說吧。”

家裏是兩居室的房子,平常老爸老媽住的很冷清,等到我和姐姐回來後,還嫌窄吧了。我隻能睡客廳的沙發。局裏今天開表彰大會,爸爸一大早就走了。姐姐說:“啟航,他的病是不是傳染?哥倆好歸好,你也要自己多注意些,”

我說:“這個我知道。我還在想,他的父母以後該怎麼辦?似乎不大有再生一個孩子的可能,說起來是連任坑了他的父母。”

媽媽說:“你要多開導他們,命運無情人有情,有用得著我們的地方,讓他們盡管開口。這個假期,你就多陪陪連任吧。”

我說:“知道了媽媽。”

媽媽又問:“你和他上長春能待幾天?要過年了,如果他們家有人去,咱們就別去了,也節省一份花銷不是?家裏攤上這麼個病人,有多少錢也不夠花的了,你也要從側麵提醒一下,少花些冤枉錢,老兩口今後的日子還的過不是?”

我說:“我估計現在不是省錢的事,他的父母想給兒子最後的歡樂,已經顧及不到別的了。這幾年他爸爸單位解體,也下崗沒了工作,真正困難的時候恐怕還在後邊。”

等我到醫院的時候,連任的點滴已經快打完了,連媽媽和連任的姑姑坐在一邊看著。連任的姑姑在市政協工作,老伴是市人大的秘書長,這個平時溫文儒雅,和藹可親的長輩,早就失掉了風度,為了這個娘家親侄兒,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淚。工作也沒心思做了,四處求醫問藥,三百多塊錢一丸的藥,象拿著玉米麵餅子一樣的喂給連任吃,眉頭都不皺一下。

連任正在聽著音樂,人也比昨天精神,一看我來了,他高興:“二哥,你看,我的靜點快打完了。一會我們去洗澡,明天上長春,行不?”

我說:“行啊,你說上哪咱們就上哪!今天,太陽圍著我轉,我圍著你轉。”

連姑姑和連媽媽小聲嘀咕了一會,連姑姑說:“啟航啊,你先坐著,姑姑有事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