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亦白沒好氣地將自己身上披的褥子丟給樊子默,然後將自箴的鬥篷給自己係上了。
鬥篷的裏襯上還帶著自箴的餘溫,更是沾染著她身上的香氣,這些隻能是他樊亦白獨享的,怎麼能讓樊子默染指。
四周的窗子不嚴,景自箴也感到了陣陣寒風從四下吹入,她抱緊胳膊,抵禦寒氣。
樊亦白見她這樣子,後悔自己不該披上她的鬥篷,隻是現在都被他的濕衣服染濕了,也不能再還給她了,而且,也不能將她攬到懷裏給她取暖,這讓樊亦白很是焦急。
“怎麼去了這麼半天也不見回來?不知道她們能不能聰明點兒,給你也帶些保暖的衣物過來。”樊亦白自言自語地叨叨著。
景自箴聽到他對她的幾分關心,心中難免一慰,可依舊不能原諒這家夥的無理之舉,還是瞪了他一眼,哼聲道:“貓哭耗子假慈悲。”
不多時,金婆子和茜柔帶著另外兩個丫鬟拿著兩套幹淨衣物過來,望池閣裏擺著一扇屏風,兩個濕漉漉的人分別在屏風後麵換上了幹衣裳。
他們換衣服的時候,景自箴對金婆子說道:“金媽媽,您去廚房讓熬兩碗薑湯吧。”
“熬三碗。”樊亦白補充道,“少奶奶剛才也凍著了,熬好了,就送回悅禧堂。”
樊亦白係完最後的盤扣,走到景自箴身旁,一下子將她橫抱在了懷中,理直氣壯又十分曖昧地說:“地上冷,別凍著腳,等回去,咱們一起洗個熱水澡,晚上睡覺的時候才不會冷。”
樊子默聽著這些親密話,心裏十分不是滋味,但是,當著丫頭婆子的麵,他無法暴露自己的壞情緒,對於剛才的誤解,他與樊亦白的態度一致,讓那些下人誤解他們兄弟是為了七巧而打架總好過被他們知道實情,那不僅是折損樊家的顏麵,更是會讓自箴陷入難以應對的麻煩,為了自箴,他也要克製隱忍。
茜柔和其他兩個丫鬟都是年紀不大的姑娘,聽到少爺跟少奶奶說的話,羞臊得不敢抬頭。
樊亦白朗聲一笑,抱著景自箴離開了望池閣。
茜柔上前詢問樊子默,“子默少爺是回嘉蔭堂呢?還是在這裏休息一會兒?若是留在這裏,我們給您拿個火盆過來,池子邊上寒氣、濕氣都重。”
樊子默搖搖頭,踱步出了望池閣,月白如霜,站在假山上方的他看到自箴被樊亦白抱著出了院子,漸漸消失在了月色下,心仿佛被摘空了一般。
“錦翎!快把洗澡水弄好。”一進悅禧堂,樊亦白高聲吩咐道。
院子裏的下人都出來了,看到的便是少爺抱著少奶奶的一幕。
眾人不禁疑惑,拉著隨後進門的茜柔幾人,竊竊私語著。
“不是說為了七巧姑娘打起來了嗎?怎麼?又抱著少奶奶回來了?”
“這你就不懂了吧,一定是少奶奶生氣了,少爺這是在哄呢。”
“沒聽到少爺的命令嗎?還不快去廚房要熱水?!”錦翎怒斥道。
下人們不敢再多言,各做各的事情去了。
樊亦白一直將景自箴抱進了臥房,才把她放下來。
“你這是做什麼?!”景自箴整理著被他弄亂的衣裙,一臉厭惡地斥道。
“我怕你凍著啊。”樊亦白挑起一側唇角,似笑非笑地說。
“我不是問你這個,我是問你為什麼要打子默。”景自箴滿麵怒容,她才不會傻乎乎地以為他們是為了什麼七巧,如果茜柔沒有聽錯,他們是為了女人,那麼,這個女人,十有八九應該是她。
她不知道樊亦白是怎麼發現她跟子默之間的秘密,不過,想他在那一晚說過的話,再聯係今晚的事情,景自箴分析出了這裏的因由。
“你不要把所有人都想得像你這樣卑鄙齷齪,我跟子默之間隻是君子之交,是我想逃離這場我不喜歡的包辦婚姻,所以才向子默求助,他隻是不求回報地幫我,如果你有什麼惡氣,你盡管找我發,別去找子默的麻煩。”
“你跟他真的沒什麼?”樊亦白問。
景自箴白了他一眼,沒有回答。
“可……”樊亦白一甩袖子,沒有繼續問下去,頓了頓,警告道:“那你以後與他保持距離,畢竟你們現在是叔嫂關係,有些嫌還是要避一避的。”
也許自箴真的對子默沒有那方麵的情意,可是,子默的想法絕不單純,所以,還是把他們隔開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