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自箴沒想到,晚上樊亦白回來時竟然答應了她的交易,她還一直擔心那人會發瘋呢,為了保住清白,她特意將一把剪刀藏到了枕頭下,以防萬一。
樊亦白轉變得太突然,景自箴反而覺得不真實。
直到樊亦白帶著幾分得意地說:“如果你推斷的婚禮最後沒有發生,那麼,我也就不用履行咱們的約定了。”
景自箴琢磨了一下,忙反駁道:“不對不對,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幫你把成衣推廣開,沒有婚禮這個噱頭,還可以用別的。”
“不好意思,我認定的是這場會得到全國矚目的婚禮,不是其他。”樊亦白很嚴肅地說道,“談判本來也是一場賭博,就像是押大小,押對了,你就贏了。”
“可如果婚禮之後的效果並不理想呢?”景自箴雖然充滿了信心,可還是要給自己做好萬分之一的準備。
樊亦白故意想了片刻,才說道:“我不要結果,隻要你能讓新娘子穿上咱們服裝,我就給你休書。”
“好,一言為定。”景自箴立刻拍板道。
樊亦白看到景自箴臉上露出的愉悅,心裏很不是滋味,但還是故作無所謂地戲謔道:“一言為定。”
堂前擊掌,算是立下了誓約盟書。
可是,如果景自箴此時能夠明白“寧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的嘴”這句話是適用於所有男人的,那麼,她一定會在這一刻跟樊亦白簽一份白紙黑字的合約。
可是,沒有什麼如果,當景自箴聽到“一言為定”這四個字之後,就開始認認真真地布置她的計劃。
“什麼時候方便去找一下子默?”景自箴問,“是你去呢?還是咱們兩個一起去?”樊亦白的堂弟有好幾個,此時,也隻能直呼子默的名諱了。
“找子默做什麼?”樊亦白反問,他的心有一點慌,不知為什麼,他不太喜歡聽到自箴提到別的男人的名字,哪怕這個男人是自己的弟弟,也不行。
“你忘了?”景自箴沒樊亦白那麼多心思,“三嬸說子默跟謝參事走得很近,謝參事跟宋家有來往,謝參事的妻子跟宋三小姐的關係也好,咱們可以借個路子。”
“婚禮不是男方辦嗎?找嶽父大人搭路子就可以了。”樊亦白給她指了條捷徑,“而且,嶽父跟宋家也有來往,你何必舍近求遠呢?”
找父親幫忙?還是算了吧,幾句話,隻怕就暴露了自己的心事,所以,她寧可繞路。
樊亦白見景自箴不作答,臉上寫滿了為難,他瞬間也就明白了,“放心,你跟我這次的協議,我不會跟嶽父說的,還有你之前說的那些話,我也沒給你告過狀。”
景自箴倒是不擔心這個,她也知道樊亦白不會說出去,畢竟是一個大男人,被妻子嫌棄了,肯定是特別沒麵子,而他,又是個最要麵子的人,所以,他不會跟任何人發牢騷的,至於繡春樓的那個七巧姑娘,景自箴不能確定,因為男人通常不會隱瞞自己的解語花,是吧?
有機會應該去見見那個七巧姑娘,不知怎的,景自箴對這個隻聞過其名未見過其人的七巧姑娘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隻不過,不是現在,等她恢複了景家大小姐的身份再去見識見識這位青樓花魁,否則,以樊家少奶奶的身份去,便頗有些正室去緝拿沒名分的外室似的,她才不要呢。
先不想這些,還是眼下的事情比較急。
“先試試謝參事這邊吧,不行的話再去找我父親。”景自箴也不把父親這條路子堵死,“不過,這種事還是從女方那裏著手,衣裙是女方穿的,而且,那位宋三小姐不論是對服裝款式還是衣服料子要求很高呢……”景自箴開始喋喋不休地討論起在報紙雜誌上看到的那些新聞。
樊亦白此時才注意到,即便自己還沒有答應她的要求,她依然在做準備,看來,她並不會因為自己的一次拒絕就放棄了,這不免又讓他的心情沉鬱,自己真的很差勁嗎?
算了,還是按照子默說的辦法試一試吧,而且,自箴也是心儀向往的,記得之前自箴說過,她想要浪漫的婚前愛情,那就給她唄。
樊亦白撫平了心中的不悅,躺倒在沙發上,晚上跟子默喝了不少酒,他有些困了。
景自箴見他意興闌珊,也不再說了,道了聲晚安,折身回了臥室。
接下來的日子,就是與謝參事打交道,景自箴憑借樊家少奶奶和景家大小姐的雙重身份,很快就融入了上海的上流圈子,很快就見到了那位三小姐,而兩個人同在衛斯理求學的經曆更是讓雙方拉近了距離,兩個人甚至是用英文交流,讓身處一旁的人連話都插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