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佳珊的家世不夠?”
“門當戶對,這很正常。”
“人生來平等。”
“但活著就不會平等。”樊亦白搖搖頭,“不說這個,總之,佳珊出嫁,我不會薄待了她。”
“姨媽好像也願意讓佳珊表妹做你的妾,對吧?”景自箴又說。
“表妹是個好姑娘,怎麼能委屈了她?”樊亦白坦蕩蕩地說,“再說,我也一直把她當做妹妹看待,從沒有過男女之私,實在也無法跟她……”後麵的話,他沒有說出口。
這是實話,佳珊的容貌雖然算不上傾國傾城,但溫柔婉約的清麗也有動人之處,可是,他就是產生不了異於兄妹的情分。
自箴就不同了,即使她拒絕他,即使她紮了自己一刀,可見到她,他的心還是會撲撲亂跳,扯動著他的全部神經,隻想將她擁入懷中,共赴巫山。
樊亦白輕咳兩聲,壓住心中的蠢蠢欲動,行了一步棋。
景自箴倒是沒有多在意他後麵沒有說出口的話,隻是略帶遺憾地說:“原來是舍不得委屈,我還以為你會回答,你不會納妾,哪怕是騙我開心都不願意,對吧?”
話說出口,景自箴就後悔了,她向天發誓,她隻是想用話刺刺他,可是為何卻說出來就像是含著濃濃的醋意。
她連忙移了一步棋,然後催促樊亦白,希冀他沒留意自己說了什麼。
樊亦白怎麼會不留意她說了什麼,納妾的事兒,他的確沒想過,不過,不是不打算納,大戶人家,誰沒個三妻四妾,他很瞧不起的那個雲冕,如今也是隔三差五的就弄個人收進房裏,還在外麵不要臉的談論哪個有什麼特征,哪個有什麼絕活兒。
樊亦白接受了一些新思想,可很多舊觀念,他並沒有摒棄,再說,因為皮相優渥,自懂事以來就被很多女人圍繞,若說不想風流之事,絕對是騙人,隻不過,他現在不想找其他女人收房,畢竟……連一個都沒有搞定,再添幾個?天啊,要他的命吧?
此時,樊亦白深深地明白,這娶進門的和外麵風月場上的絕對是不同的,娶進來的是要哄的。
雖然景自箴心裏不希望樊亦白在意她剛才的話,可是,當樊亦白真的沒反應,她又惱了。
“我信基督的,所以,如果你要納妾,那我們就不能再繼續婚姻關係了。”景自箴說。
樊亦白不高興地道:“剛好了幾天,你又要提休妻的事嗎?”
景自箴揚起下巴,駁斥道:“我不是舊事重提,我隻是在提醒你,我這人很虔誠的,絕對會遵循教義,如果你阻止我,我不介意殉教。”
生死威脅,隻會對在意的人才有效,但此刻,起效了。
“行,我答應你,不納妾。”樊亦白鄭重承諾。
景自箴一愣,她還以為他會說,你不願意接受現實,那就滾出樊家的大門。
那麼,她就自由了。
可事實上,樊亦白沒有按照她設計的路子走。
“這是你答應的,不許反悔。”景自箴道。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樊亦白挑眉,“還需要我發什麼毒誓嗎?”
“別,你隻要問心無愧就行。”景自箴不讓他發誓,因為,她不相信他能守得住,萬一哪天納了妾,她可以一走了之,但連累他應誓斃命,她這顆善良的心還是不忍的。
樊亦白勾唇一笑,“你那天還給我出主意納妾,今天又是一副不準納妾的悍婦模樣,你是有多少花招?不如一次性使出來?”
“你快點在棋盤上出招吧,遲遲不走非君子。”景自箴嗔道。
她這是使花招?她是一計不成又生一計罷了。
那天是想利用七巧姑娘,今天不過是話趕話。
不過,景自箴還是頗為滿意的,雖然事不成,但總算是捏住了一個要害,她成功的希望多了一些。
樊亦白剛剛推出一子,錦翎、茜柔敲門進來,後麵還跟著樊老太太身邊的丫鬟石榴。
石榴端著一個盤子,上麵放了兩碗燉品。
錦翎和茜柔將兩份燉品分別放到樊亦白和景自箴麵前,一人一碗。
“這是老太太吩咐廚房做的冰片銀耳荷葉粥,用來解暑氣最好了,所以,也給少爺和少奶奶送來一份。”石榴說道。
“多謝老太太惦念,今日晚了,就不過去叨擾老太太休息了,等明天早上,再過去拜謝。”景自箴對石榴說道。
“請少爺少奶奶慢用,我回去回話了。”石榴說罷,恭敬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