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嘛,姐姐莫非知道了懷恩的身世?”張懷恩冷不丁被沈傲霜連珠炮似發問,弄得蒙頭轉向,不禁有些膽怯心虛地問道。
沈傲霜麵色沉穩地點點頭,還沒言語,張懷恩卻心驚地又問:“哦,妹妹明白了,莫非那個也叫沈光榮的總裁,與杭州錢塘江邊的沈家有關係?”
“懷恩,畢竟那件事已經過去了很多年,恩怨情仇都已煙消雲散,姐姐找你來,不求別的,隻是期待著你,坦然說出當時的真相,既是還給沈光榮一個遲來的交代,也讓自己的良心有所慰藉,省得東躲西藏,這一輩子都不得安生啊。”沈傲霜不想再繞彎子,便直抒胸臆地擺明了她的態度。
張懷恩聽罷,雙手捂著臉,嗚嗚地哭了起來,過了好一會,才抽泣著歎道:“唉,就算姐姐不問,懷恩也是百爪撓心,坐臥不寧,日日忐忑不安,天天焦思苦慮,那是一份沉甸甸地人情債呀,當初家裏人還不起,如今懷恩長大成人,卻無處報答恩人的救命之情啊。”
“好了,懷恩,你知道嗎?那天在你的臥房裏,我看到了那張陳舊的黑白照,就感到無比地震驚,因為那張照片正是我父親留給我們娘倆唯一的念想。記得姐姐當時問了你許多回,你都左顧而言他,不肯實言相告,姐姐也知道你心存苦衷,不忍心再深問下去,而今沈光榮還活著,才讓姐姐知曉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姐姐不想讓兩家人都活在痛苦當中,這才把你單獨叫出來,把咱們兩家過去的恩怨說個清楚,免得日後讓你背負著沉重的負擔,一生都不得安寧啊。”念及充滿辛酸與坎坷地過去,沈傲霜仍然保持著異常冷靜的頭腦,又看到張懷恩的劇烈反應,由此推斷出來,張家人每時每刻都生活在自責當中,也算是為他們所犯下的過錯而承受了應有的懲罰。因此,沈傲霜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已經在心底下徹底原諒了他們,並不打算讓這家人再付出任何的代價。
張懷恩垂著頭,默然地流著淚水,聽完沈傲霜的一番話,驚恐地抬頭來問:“姐姐,你說什麼,我的恩人還活著,你竟然是他的女兒,他難道就是遠洋漁業的沈總裁?”
沈傲霜瞅著可憐兮兮地張懷恩,心腸早就軟得一塌糊塗,便展開雙臂,把她擁在懷中,輕聲安慰道:“好了,懷恩,一起都過去了,雖說我父親當初救了你的命,但你那時候還是個孩童,並不懂得知恩圖報,就算你的父母雙親為了逃避責任,也與你沒啥相幹,姐姐隻是有些恍惚,不知為什麼世界這麼大,我們卻要偏偏地湊到了一起哪?”
“那不行,妹妹既然知道了沈光榮還沒過世,那就要飲水思源,感恩報德,為家人當初的過錯去贖罪,哪怕是給他當牛做馬,也是心甘情願,無可厚非,請姐姐別管了,妹妹這就和明峰哥哥說清楚,辭掉公司的職務,從今天開始,妹妹便趕往沈總裁的家中,無怨無悔地給他們做個傭人,直到終老,絕不反悔。”張懷恩抹掉眼淚,掙脫了沈傲霜的懷抱,堅定地叫道。
沈傲霜卻被張懷恩的表現給感動了,隨手取出麵巾紙,給張懷恩擦去了淚痕,笑眯眯地問道:“那好,你想報恩是不是?”
張懷恩使勁地點點頭,沈傲霜佯裝板起麵孔,繼而又問:“那有何難,沈光榮的女兒在此,你就直接報答我沈傲霜吧,不知懷恩妹妹可否願意?”
“這也行嗎?”張懷恩麵容淒惶,心神未定地問道。
“當然行,那你可要聽清楚了,既然你有心報恩,那姐姐就命令你繼續在陸明峰的公司裏好好工作,再不許三心二意,胡思亂想,否則姐姐就要訓斥你了。”沈傲霜綻開笑容,懷著一顆以德報怨之心,化解了深埋在張懷恩及張家人心底多年的愧疚塊壘,從此讓她放下了思想包袱,步履輕鬆地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