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０３］
“藍堂，”被斷開的話讓林溪受到了更大的驚嚇，如果這時她在喝水的話，她一定會不顧形象地“噗”一口噴到地上，然後緩緩側過頭，看看身旁兩個俊俏的少年是以什麼樣的目光打量自己的。
“你非要這麼問嗎。”他終於說了下去，原本應有的歡樂的氣氛被這一句話攪得不像樣子。
“當然。”藍堂笑了一笑，他不怕他生氣，他也不會生氣。“你就快點回答吧，我要記錄下這曆史性的一刻。”
顧南的腦海裏閃過這麼一句話：要撒謊嗎。接著又閃過另外一句話：不能撒謊。下一秒，他深吸了一口氣，站了起來。那個方向逆著光，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隻看得見他看著自己。沉默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他很清楚這一點，於是他走到了她的麵前。他低下頭，看見了把頭埋得很低的林溪，再次深吸了一口氣。
“林溪，我喜歡你。喜歡你很久了。”
林溪，我喜歡你。喜歡你很久了。
短得就算放慢節奏也不過十幾秒能聽完的句子，小得就算放大幾倍也不過勉強聽清的聲音在那一刻卻被無限放大、無限延長。她仿佛聽到了這句話的回音，久久不能散去。埋藏了這麼久的心事終於在所謂的機緣巧合之下當麵告訴給了她，他好像覺得輕鬆了好多，似乎過往的輕佻、如今的羞澀難言都有了最合理的解釋。
但又是最不合理的解釋。
［０４］
“要我怎麼接下去說會比較好。”林溪抿了抿沒有血色的嘴唇，淺黃的皮膚被夕陽映照得更加有黃昏的味道，嘴唇的顏色卻並不為黃昏所動。還是那樣令人感到好奇的蒼白。
她腦海裏也閃過了同樣的話：要撒謊嗎。不能撒謊。
“那你喜不喜歡我？”顧南突如其來的問句讓她更加確定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
“喜歡。”
藍堂偏過頭，閉上眼，揚起嘴角。他要做的事終於做成功了。當然，他還要當電燈泡，因為他還想聽他們接下來會說什麼。
緊接著他握住她的手腕，一個有力的拉扯，她被拉起來了。曖昧的對視，黃昏的暖光像是小分子的粉底，輕輕抹到他們的臉上。初戀的感覺好像就是這樣，甜甜的、酸酸的——但是沒辦法確切地形容，也找不到十分吻合的喻體。
苯基乙胺的數量似乎還不足夠讓他們愛上彼此，但足夠讓他們陷入無法自拔的感情裏。心底裏小小的興奮刺激著他們的心髒，不知道下一秒會作出什麼樣的反應，沒有一定的預兆。苯基乙胺過多的原因，影響了生理反應——他低下頭，紅潤的唇瓣迎了上去。
沒有血色的唇瓣被另外一個人紅潤的唇瓣所襲擊了，毫無準備的接吻。瞳孔漸漸迷亂，作為背景的球場也漸漸在視野之間模糊，淡淡的青草香味在幹燥溫熱的空氣中蔓延開來，時有時無的鼻息聲勻入她的耳膜。
接吻了。
忽然跳重了幾拍的心跳發出更加清晰的撲通聲。胸膛緊貼著胸膛，彼此的心跳聲融合在了一起，同樣清晰的心跳聲音又怎麼分得清是誰的呢？愈發緊貼的唇瓣不願分開，因為低頭而凸顯的骨節被她伸上來的手所觸摸。更加強烈的心髒跳動，遏製不住的曖昧還在繼續。
取代那樣興奮的心情的是羞澀，她的臉頰上還泛著那樣美的紅，沒有等到這種紅完全消散，她就鬆開了勾搭在他後頸上的手，也慢慢從所謂的接吻之中抽離開來。她不敢抬頭，小巧的身體在他看來格外可愛，那麼她轉身，然後一臉羞澀地拿起資料一路小跑離開球場的樣子就更不用說了。
這個場景，好像在哪裏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