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
我怕愛得太遲不能與你共度餘生。
[01]
周日傍晚最後一抹斜陽把他們的影子拉到最長,原本各自高挑的身材在以影子的形式存在時被拉得更加修長。擺在石椅上的15瓶飲料已經空了,金蟬脫殼的感覺反而很充實。
顧南、藍堂、譚嘉輝、徐飛騰和林溪這五個人並排坐在石椅旁的地上,黃昏的顏色猶如燈光,打滿了整個原本蔚藍澄澈的天空,將‘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的惋惜心情發揮到極致,同時也將本來就胡亂繞在釘板上的線更加亂糟糟。
如此和諧的靜景如詩如畫美,看起來他們就像是幸福的五人小家庭。然而,動景毫無美感——徐飛騰一把拉過放在地上的登山包,與水泥地的摩擦聲音唰地把這種美感發揮到極致:“(省略一串無關緊要的粗口)我說,西曬這麼厲害你們還忍得住?真是服了你們了,老子先回酒店吃飯,晚上再來找你們算賬。八點鍾在這裏不見不散!”
“啊……既然這樣的話,我們就各回各家吧!晚上再見喲。”譚嘉輝旁若無人地勾著徐飛騰的手臂,遠看就像一對美滿的小夫妻,然後他倆就三步並兩步、著急地走出球場。原本就空無一人的球場在他倆急匆匆地經過、離開以後更加覺得空曠,好像發出什麼聲響都會接收到被放大了好幾倍的回音,然後在腦子裏無限循環播放。
三人齊答:“晚上見。”其實心裏不是這麼想的。
接著就隻剩下他們三個人坐在原地,一致抬頭遠眺即將揚長而去的夕陽的動作讓他們三個看起來就像是被同一根線操縱著的木偶。不會說話、不會自我行動、不會笑、不會哭、沒有七情六欲的木偶和他們相比,就是最悲慘的存在。你能想象得到吧,心裏有苦說不出的憋屈、癢了卻撓不著的難受、開心了卻無法開懷大笑、就連難過了也哭不出來,那種悲慘。
藍堂剛好把最後一個如意算珠打到他想要的位置,他把那15個空瓶子打到地上,發出參差不齊的瓶罐落地聲:“不如我們來玩轉瓶子?真心話大冒險!”這種驚嚇程度巨大的話讓林溪的瞳孔劇烈地顫抖,好像眼睛裏隱藏的心事好像就要被解讀出來那樣讓她感到懼怕。
她到底在怕些什麼呢。
[02]
前三輪的轉瓶子遊戲一直都沒有轉到林溪,林溪理所當然的成了命令者,每一次她想不出問題,都是藍堂幫忙想出來的。與其說是藍堂好心幫她解圍,倒不如說藍堂自己有自己的打算,前兩個真心話都是藍堂隨意問的,“喜歡吃什麼。”“喜歡什麼遊戲。”然後他自己很快地接了自己的問題:“喜歡吃曲奇餅。”
顧南:“喜歡可以虐藍堂的遊戲。”
藍堂打了一個下午的如意算盤徹底亮了出來——
“林溪,你想不到問題吧!我幫你問啊!還有,問問題要老實回答,不可以騙人不可以不回答,對吧!”此刻,他臉上的表情已經由剛才的平靜轉為興奮。了解他一貫作風的顧南當然也從他表情裏對他的如意算盤知曉一二,不祥的預感愈發強烈,以致他的眉頭皺了一皺。
一秒即逝的表情是真實的。
林溪猜不到他接下來會問什麼,因為他前麵問的問題簡直是太老土了。她點了點頭,漫不經心地看著麵前空蕩蕩的球場,一言不發。
“顧南,你喜歡誰?老實回答。”藍堂挑了挑眉,他的奸計得逞了。這一刻,對於準備看戲的他來說是‘具有曆史性的一刻’。他忍住笑意,看著臉立刻泛紅的顧南,等待著同樣具有曆史性的回答的一刻。
林溪同樣被震驚了,震驚之餘,她更在意他的回答是什麼——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