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十四(2 / 2)

“周朗傑!你怎麼可以這樣捉弄嘉輝?他這十年來踏遍國土,不就是為了從中找到一丁點兒關於自己記憶的事兒嗎?他這十年來的奮鬥你都沒有看見嗎哥哥!為什麼要這樣捉弄他?為什麼要把真正的信紙換掉!”焦急憤怒之下,疑問句的語氣更像是感歎句的語氣。名叫周朗傑的男人的妹妹在知道信紙的事情之後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罵。

“周朗晴,你可是周家後代唯一的女人。你難道也不能明白為什麼當初爺爺會把嘉輝的盒子交給你嗎?就是因為盒子是空的!不然你以為爺爺會把關乎嘉輝生死存亡的東西交給你這個冒失鬼嗎?”周朗傑將手握著的咖啡杯用力地砸到桌子上,棕褐色的液體在撞擊中四濺。周朗晴的白色裙子上染上的顏色看起來就像幹了的血烙在上麵。

周朗晴站在原地,看見了憤怒之極轉身回房的哥哥的背影,愣了好久——盒子是空的。根本沒有譚嘉輝的記憶。騙了自己、騙了他。“哥哥你告訴我啊!為什麼爺爺要這樣做!這不是在害他嗎!”周朗晴不由自主抬起手撓自己的頭,同樣是棕褐色的長發被揉得蓬亂不堪,活像一個瘋子。沒幾秒,她也倒在了地上。

也對,怎麼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這麼不謹慎的孫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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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朗傑氣呼呼地解下領帶扔到地上,聽見廳裏忽然沒了動靜才出去查看。看見的是周朗晴倒在撒滿了玻璃碎片的地上,漂亮的紅色液體在周朗晴的衣服上染了一朵碩大的花。他立刻衝過去把周朗晴抱到沙發上,檢查過身體之後發現身上沒有傷口。

“你生理期都記不得嗎?”周朗傑看見她醒了便替她理了理貼在額前的劉海,關切地問道。

“剛想去的,就暈了。”她坐起身,臉頰泛起一片紅暈,捂著身後被染了花了的地方羞怯地躲到了衛生間裏去。她拉開鏡櫃就隻看見一個衛生巾的包裝袋,於是她將衛生間門打開一點點,想叫她的哥哥去房間拿給她。但周朗傑已經站在門外等著了,她拿過衛生巾,砰地帶上了門。忽然想起以前譚嘉輝還沒有搬到外麵去住的時候也曾經替周朗晴到房間裏去拿衛生巾,少年泛紅的臉到現在還被記得一清二楚。周朗傑身為她的哥哥,拿衛生巾這種事情他已經見慣不怪了。

周朗傑拿起掃把,把玻璃碎一點一點的掃入垃圾鬥。三十歲的男人還喜歡像小孩一樣抖那隻裝了玻璃碎片的垃圾鬥,就為了聽那嘈雜、並無美感的玻璃碎片碰撞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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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是最難戒掉的、習慣是最容易成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