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
Margaret的別名是“少女花”,而走馬燈是指人死的時候回顧自己一生的現象。在J國的傳統文學中,走馬燈是夏季的季語。
[01]
夏季的顏色可不像走馬燈一樣斑斕,有的隻是一片又一片的茂綠。Margarets悠然自得地在清晨探出頭來吮吸一排排晶瑩剔透的晨露、沐浴還沒開始毒辣的陽光,成為最幸福的受恩惠者。受恩惠者們都被打上了一塊又一塊的條形碼,施予它們恩惠的人、物就好比是掃描條形碼的機器,在確認無誤之後才可能施予恩惠。我們的身上,都有無形的條形碼。
夜晚的霓虹,到淩晨四五點都還意猶未盡地肆虐著安靜的H市,汙穢髒亂的酒色場地被寧靜拒之門外,無法侵入。林溪家也同樣熄了燈,她正和餘一番躺在她的床上,兩人都沒有睡著,但也沒有過多的說話,直到餘一番提起了這一晚發生的事。
也不外乎就是顧南、藍堂、黃俊傑。
餘一番在暗自醞釀了好久,才用很平淡的語氣問出:“你……真的喜歡顧南?”
林溪毫不猶豫地回答:“不,”,“隻是覺得他很有趣,想了解他而已。”
“哦……”餘一番總算鬆了一口氣,立刻恢複了原狀。
“得了吧你,你隻是因為他當初高了你三分所以懷恨在心,想在了解他以後找一天把他弄死。我懂你的謔!”她忽然想起些什麼,飛快的把過去的對話、場景聯係在一起。組成了一段關於林溪、顧南的回憶錄。
[02]
2011年的9月,陽光隻是稍微收斂了一些它的暴虐。新生入學儀式會場裏的空調失了控,冒出的嗖嗖冷氣讓人不住地打冷顫。
入學成績排在第三名的顧南此刻正站在如同被追光打著的舞台上,冷靜、有條地念著演講稿,已經穿著市公立一中的製服的他看起來似乎就是在宣誓總統就職一樣嚴肅。之所以說他嚴肅,是因為他演講全程沒有任何小動作,盡管台下的人注意到有一隻大蚊子伏在他的手背上。也因為他演講全程使用的語調,都十分嚴謹,就跟在宣布他已經成為了市公立一中的CEO似的,但是,他隻是第三名。而且市公立一中沒有CEO,學生中擁有最高管理權的當然非學生會主席莫屬。
林溪此刻正緊攥著成績單在台下、在顧南的座位旁,屬於第四名的座位旁,一直用‘朕要砍了你’的目光盯著顧南看。距離林溪兩個座位,也就是屬於第一名的座位上——藍堂注意到了他附近這個怨氣很重的怨婦,哦不,是怨女。
“我的演講到此結束,謝謝大家。”顧南禮貌的鞠了個躬,轉身下台。林溪那‘朕要砍了你’的目光緊緊跟著顧南的移動而移動,直到他坐回了座位上,也就是她的身旁,她才收回那目光。
[03]
2012年的6月,陽光也一如往年的暴虐。頒發學年度優秀獎會場裏的空調失了控,冒出的呼呼熱氣讓人不住地流汗。
學年度成績排在第六名的林溪和排在第五名的顧南差了整整二十分。
“該死的數學,該怎麼死的趕緊死。”林溪就跟巫師念咒語似的,緊攥著成績單在台下、在顧南的座位旁,屬於第六名的座位旁,一直用‘朕要廢了你’的凶殘目光盯著成績單上“數學90分”的字樣。台上的顧南明顯已經注意到每次排名跟他靠近,卻總是因為數學成績不穩定而超不過他的林溪——每次都坐在他的右邊。拿了年級前五的獎狀而下台來的五個人同時坐下,給了林溪更大的打擊。
“你叫林溪?”林溪身旁的的顧南這時候還留著圓寸頭,他側過臉,微笑著問她。
“是。”林溪頭也沒抬。
“你這次跟我差二十分?”顧南繼續微笑著問他,看來他還沒有感覺到整個會場都被林溪一人散發出的嗖嗖冷氣籠罩了。
“你在嘲笑我嗎?”林溪不是那種開口就告訴別人“我是漢子”的女生,她會通過接下來的對話告訴別人“老娘不是好惹的”。
顧南一下子就怔住了——人不可貌相,看起來挺溫順的一女孩怎麼……一鳴驚人?但他也不會就這樣停止對她的詢問,說是詢問,其實是鼓起了被砍死的勇氣才敢問出這種問題:“你不會是因為談戀愛所以耽誤了功課吧?”
你不會是因為談戀愛所以耽誤了功課吧?
“你以為我是同性戀?對不起,如果沒什麼緊要的問題,請不要跟我搭話。謝謝。”林溪盡量壓抑住自己,不讓自己公然說粗口,然後以比較委婉的方式暗示顧南:再敢問我成績我就把你推出去讓車撞死。
從這一刻起,顧南開始對林溪產生興趣。而林溪也開始對顧南產生一種衝動——想要了解他,然後找時機超越他的衝動。但這兩個人對於喜歡,目前還沒有明確的定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