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十(1 / 1)

[00]

有人說:清醒著也是痛苦,所以才有人喜歡喝酒。

[01]

一瓶約660毫升的酒對於喝過酒、酒量不差的人來說根本不算什麼,連塞胃縫都不夠,但是對於酒量差的人來說,就足以讓他們昏睡到次日下午。等他們醒來時,連昨晚喝了多少都不記得,更別說斷定自己的酒量是否差勁。

抱著兩三瓶瓶蓋已經被撬開的酒,懷中的酒不時地溢出來,跌跌撞撞地走到某根電線杆旁邊,她已經支撐不住了,癱坐在地上對著馬路外狂嘔。不過此刻是深夜,因此不會有人注意到這裏有個明明穿戴整齊卻醉得一塌糊塗的女生靠在電線杆旁。直到那個女生把酒瓶放下,緩緩從雙肩包裏拿出手機。手機的強光隨著Home鍵的被點擊打在她的臉上——隻要不是瞎子、色盲,都可以看出她的臉比紅唇膏還要紅。她兩眼發直,但是居然還能在嘔吐完之後撥打電話。

“喂?”電話那頭的人聲音很沉,帶著懶音接過電話。明顯是被她打去的電話吵醒了,但是那人依然很禮貌:“喂?你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阿番!……來接我!好累喔……困死我了!”音調忽高忽低的醉貓聽見電話那頭有人應了,便開始撒起酒瘋來。

“……”“我不是餘一番,我是顧南。你打錯電話了。”

“嘀。”醉貓聽見這樣的回答之後,忽然頭腦清醒地按下“通話結束鍵”。

[02]

接到了醉貓電話的顧南忽然想起了什麼,打開通訊錄翻查餘一番的手機電話,果然在那次校慶時存下來了。他立刻撥打備注為“餘一番”的人的電話,接電話的人也如同他一樣,聲音很沉,帶著懶音接了電話:“什麼事?”

“林溪好像是在外麵,聽起來她狀態好像不是很好。”顧南淡淡地答道。

餘一番警覺地翻過身,摸到身旁少了一個人——林溪,她猛地坐起身,一邊下床一邊問:“她在哪裏!”

“我也不知道,她隻是打錯了電話。你打電話給她吧,我先睡覺了。”顧南沒再多說,餘一番還沒有來得及回話,電話就被掛斷了。

淩晨三點。林溪還靠在那根電線杆上,有一口沒一口地喝手上的那瓶剩下沒三分之一的啤酒。這麼晚了,誰也不知道她到底走了多遠才找到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買到了酒。顧南這個時候已經帶著手機出了門,他並沒有如電話裏所說的繼續睡覺,而是同樣著急地出門找林溪。他的直覺告訴他,她不會走到離開家多遠的地方,但是她是怎麼買到酒的——肯定是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他想起了她家附近的那間便利店,轉身就攔了一輛夜班出租車去往那間便利店。

到達便利店外的顧南付了錢以後啪地關上車門,跑進便利店,便利店的店員被顧南的大動靜驚醒:“呃……請問需要什麼?”

“剛才有沒有一個大概這麼高的長頭發的女生來買酒?”顧南憑著自己的印象描述林溪的樣子。但是店員那個剛睡醒的樣子讓顧南不敢相信他的話,店員努力地回想著大半夜來過的買酒的人:“哦!有!她還在門外那張桌子那裏坐著喝了好幾瓶,喝完以後又跟我要了幾瓶酒,就搖搖晃晃地走了。就是那邊!”

顧南沒辦法再等,立刻衝出便利店,照著店員指的方向沿路尋找林溪。他多害怕店員記錯了方向,這樣就找不到林溪,萬一林溪再遇上別的什麼麻煩……

[03]

仍然靠在電線杆上喝著酒的醉醺醺的林溪還沒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她穿的藍色襯衫被溢出來的酒弄濕了,快要喝到洗胃的程度,但是完全沒有一點要再次清醒的意識。

顧南還在黑夜中奔跑著,企圖找到那個在他眼中會閃閃發亮的林溪,但可惜,他最後發現的隻是醉得不省人事、光芒被掩蓋了的醉貓林溪。餘一番也趕到了,不過她第一反應是:“你不是說你要睡覺嗎!”然後她用力扶起林溪,很遺憾,林溪完全扶不起來。這時,他蹲下身,“把她扶到我背上,我背她回去。”發現餘一番那寫滿“我不放心”的臉之後,他才補充了一句:“我不會把她怎麼樣的,你在後麵看著她。快。”盡管他在餘一番麵前把自己的焦急掩飾得幾乎完美,但隻是幾乎而已。她多多少少還是能感受到他的焦急的。

顧南背著林溪走在回林溪家的路上,餘一番在顧南身旁扶著已經伏在他身上的林溪。他不時地加快他的腳步,但是每次走到要轉彎的地方,他就懵了:“左轉還是右轉。”語氣平淡得連問號都不敢探出頭來。這樣緊張的感覺在到達林溪家的那一刻就消失了,他把渾身酒氣、滿臉通紅還不時說著胡話的林溪放在她的床上。

“你照顧她吧,我留在這裏不是很好。走了。”放下林溪之後,他就走了。回頭時看見林溪已經呼呼大睡,才鬆了口氣。一心隻想著送她回家的顧南才沒有聽清楚林溪的胡話,其實一直都在喊著:“顧……藍……顧南……我好…想……你啊!……喜歡你!好……喜歡……”

連起來其實就是:“顧南,我好想你,好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