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是不知道這些,楚玹和蘇葎也都不會說,畢竟讓這些人接手鄭俏說的話也是不可能的。
楚玹說道,“多給公主一些賞賜。”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了,起碼讓這些蠻夷知道,鄭俏的父親雖然不在了,如今的皇帝也不是鄭家人,可是他們還都記掛著鄭俏這個和親公主的。哪怕現在國庫不富裕,戶部尚書也沒有說什麼。
“除此之外。”楚玹看向眾人,“以後雍朝再無和親的女子。”
眾人愣了下,楚玹說道,“難不成我們打了敗仗,就要犧牲女子的幸福?沒有這樣的道理。”
這話說的霸氣。
“若是他們非要把自家的閨女嫁過來,倒是可以。”楚玹說道,“隻是雍朝的女子,除非自願,絕不強迫再嫁出去。”
“是。”
眾人也不再提這件事,隻是心中都已經有數了。
杜首輔說道,“恩科已經訂在下個月初六,已經留給偏遠地方學子三個月的時間,他們若是願意的話,也都能趕到了,如今安城的客棧也住了不少學子,按照陛下的要求,那些客棧的房費都不允許漲價,有些富商之家也都騰出了別院免費給學子居住,還提供一日三餐,這些人家的名單臣已經記錄下來。”
楚玹點了下頭,倒是沒說什麼,而是要了名單翻看了一番,“每家賞一柄玉如意。”玉如意並不是特別好的那種,不過從宮中賞賜下去的,這個名頭就足夠了。
杜首輔說道,“是。”
“專門弄一批,用料大小都相同。”楚玹說道,“也不拘什麼好玉,但是要用宮中的印章。”
工部尚書一聽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就是那種便宜的打造一批,那些富商什麼樣的好東西都見過,能用銀錢買的都不被他們看在眼中,他們要的是這份特殊,楚玹就給他們特殊的待遇,特意用了宮中的印章,又是禦造,別說是玉的,就是最普通木頭雕刻出來的,這些富商也都心滿意足。
幾個人把事情商定了,楚玹見時辰不早了,就讓眾多大臣先離開了,蘇葎是跟著一並離開的,到了外麵不少尚書都對蘇葎這個朝廷新貴有些好奇,禮部尚書忍不住問道,“不知蘇將軍何日啟程?到時候我也去送送將軍。”
蘇葎說道,“還要幾日。”
“可是有什麼為難的事情?”戶部尚書問道,“什麼不趁手?”
蘇葎麵色平靜說道,“京州貧困,陛下有意擇一些商人一並前往。”
這怕是有些不好辦,總不能逼著人去。
“到時候稅上會有優惠,還有互市。”蘇葎說道,“隻是陛下沒有圈定商家和具體交易的物件,所以要多等幾日。”
蘇葎既然敢說,怕是楚玹特意讓他們知道的,幾位大臣對視了一眼,心中隱隱有些猜測。
“除此之外,還有高先生要與我一並前去。”蘇葎這些話是經過楚玹示意的,楚玹要遷都不可能一下子就說,然後眾人就搬家,而是要潛移默化進行的,這一件件事一樁樁事情出來,隻要是聰明人都該知道楚玹對京州的重視,哪怕沒想到遷都的事情,也都會安排人去京州發展,到時候利益息息相關,楚玹再說遷都,也就沒那麼困難了,最重要的是,到時候有人反對,也是傷害了這些人的利益,不用楚玹,怕是他們都能出來把反對的人踩下去。
其實說到底這些事情有些不太光明正大,不過楚玹不在意,能達到目的就好,剩下的事情,就不需要計較了。
這話說完,蘇葎就和楚薑一並離開了,戶部尚書看向杜崢和杜首輔,忍不住問道,“兩位可是不太厚道,這樣的消息竟然不提前與我們知道。”
杜首輔嗬嗬一笑,說道,“倒是給諸位提個醒,我有意讓一些不成才的晚輩去京州看看。”不成才不過是自謙,而且他們是不參與恩科的。
杜崢也不會給楚玹拖後腿說道,“這次恩科後,我家晚輩也要爭取一下京州的差事,實在不行靠近京州也是不錯的。”
工部尚書說道,“這可是有什麼講究?”
“我瞧著陛下,遲早要動蠻夷。”兵部尚書說道,“京州的話……”
其實他們都覺得,怕是還有些什麼事情,可是一時間也想不明白,畢竟隻要不是楚玹說的,誰也不會想著會遷都,而且從一個富庶的地方搬到一個幾乎是流放的地方。
心知肚明的幾個人又不可能說出來,所以眾人都一頭霧水的回到家中,可是不管怎麼想,隻要知道楚玹在以後的幾年是準備發展京州的,他們就要搶占先機,一個家族的發展是不可能隻靠著幾個人的,每個家族都有不少的子嗣為了家族而犧牲,就算有些是平民科舉上來的,也是有同鄉、同學的,這些也都是人脈,此時也都動了起來,在蘇葎還沒有去京州的時候,已經有人先動身過去了。
而商家的消息也都很靈通,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那些朝中重臣家族的人都往京州那邊去,甚至有些直接派了得利的管事過去,也不妨礙他們派人過去看看,倒是蘇葎放出消息準備帶著一些商戶人家一並前去京州的時候,有些商人才反應過來,後來又聽說高先生準備過去籌建書院,當即就安排了家中有本事的晚輩跟著一並前去,跟在部隊後麵行進,不僅路上安全,還可以和那些士兵套套近乎,都是一本萬利的事情,若是京州不適合發展,也不過損失些銀子,這樣雖然會覺得肉疼,也不傷筋動骨,若是因為一時猶豫失了大先機,才會有礙以後的發展。
其實楚玹不過是畫了個大餅,還沒有上顏色就已經把人勾過去了,當然也不僅僅如此,還有當初在封地,楚玹當時還不是皇帝,旁邊還有虎視眈眈的湘王,楚玹依舊開成了互市,當時在互市占了先機的商家雖不能說日入鬥金,卻絕對不差。
而楚玹想在京州開互市,哪怕隻是個想法,也足夠這些人去冒險了。
楚玹此時卻已經沒有去管這些了,而是帶著蘇葎喬裝去了長公主府裏,看著因為生了雙生子,足足坐了四十五天月子的妹妹,問道,“你決定了?”
“是。”楚娢說道,“我準備走了。”
楚玹微微皺眉,當初不知道前程如何的時候,楚玹就送走了楚娢,而且安排了替身,當時楚娢在外的時候,也都是替身在安城活動,後來楚娢懷孕歸來,替身時不時出現在外人眼中,這也是沒有人懷疑孩子出身的原因,更不會有人把這些事情想到楚娢身上。
雖然也有人覺得楚玹登基後,對這個親妹妹並沒有多加恩寵奇怪,但是卻也讓人覺得楚玹不徇私,沒有剛剛登上皇位就急著給自己的親人謀求好處,無心中使得楚玹的名聲也好了不少。
如今楚娢主動提起要離開,楚玹到底沒說什麼,“我明日就下旨。”
楚娢唇抿了下,“哥哥把孩子們接走吧。”
兩個小寶寶已經和出生時候截然不同,長得白胖可愛,眼睛已經睜開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和楚玹有緣分,這兩個孩子看起來竟與楚玹有六分相似,在容貌上比楚娢這個親妹妹還像楚玹一些,仔細看來也能在兩個孩子的容貌上看出祁潤之的痕跡。
但是必須是知道前情和熟悉祁潤之的人來看。
兩個孩子還小,看起來很相似,但是仔細看又有些不同,但是怎麼不同,一時間到也不好說。
楚玹說道,“我知道了。”
楚娢也舍不得孩子,可是越舍不得,越要分離。
楚玹問道,“可給兩個孩子起了乳名?”
楚娢搖了搖頭,看著乳母懷裏睡得香甜的兒子們,說道,“哥哥取吧。”
楚玹皺了下眉頭,也看向孩子,想了一下說道,“乳名的話,一個叫安平,一個叫安榮吧。”這兩個乳名倒是沒什麼特殊的意思,“隻希望他們兩個平安喜樂榮華一生。”
“好。”楚娢忍不住低頭在兩個孩子的額頭印了一吻,“哥哥,你把他們帶走吧。”
楚玹歎了口氣,說道,“放心。”他倒是沒有承諾以後怎麼樣,其實說到底楚娢以後還是有機會看到孩子的,隻是沒有機會看著孩子成長。
楚娢點了點頭,最終別開了頭,楚玹讓人抱著兩個孩子先上了馬車,最終揉了揉妹妹的頭,就帶著蘇葎一並離開了。
因為有送走孩子的打算,楚娢早早就讓人把兩個孩子慣用的東西都給收拾了,初次之外,楚玹還把伺候孩子的人都一並帶走了,這些乳母和嬤嬤都是可信之人,哪怕知道真相一輩子也絕對不會從她們口中說出去的。
楚娢忍不住追到了門口,手扶著門口,癡癡看著楚玹帶著孩子離開,忍不住哭了起來,倒不是痛哭失聲,而是靜靜的流淚。
而楚玹帶著兩個孩子回宮的消息,很快就被眾人知道了,也是楚玹沒有瞞著的意思,而且兩個孩子都住在楚玹的所在的宮中,根本沒有往後麵送,就連孩子吃的東西也是直接走小廚房的。
杜首輔見此就知道手中的折子到了時間,所以在次日上朝的時候,就直言要把明德帝和鄭博遺留下來的後宮不願意歸家之人送去廟中給明德帝和大行皇帝祈福,尼姑庵也行,別院也行,不過別院中也要有佛堂,這些都是交給重兵把守的,一律吃穿用度也不會克扣了他們,倒是不少大臣心中都暗罵杜首輔狡詐,不過麵上也都是讚同的,畢竟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們吃誰的飯,就該知道怎麼做。
楚玹沒有拒絕,直接應了下來,這次並不是商量,而是通知,十日內所有人都必須移居,楚玹倒是沒有真把人關到尼姑庵,而是有一個避暑山莊,把人都安排了過去,那個避暑山莊有些偏僻但是地方足夠大,按照位份都被安排了院落,而晉王的外孫女也被帶走一並教養,是按照公主的份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