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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楚玹像是還沒有刺激夠蠻夷使者一樣,接著說道,“從被生擒到送來安城,其中又花費了不少時間,你們蠻夷王怎麼到了安城見到朕的時候,依舊活蹦亂跳的?”

這一句句,甚至比真刀真槍紮在身上還要疼,蠻夷使者臉色都極其難看。

其實在場的眾大臣都知道楚玹說的是假話,但是看著蠻夷使者的臉色,他們心中幸災樂禍著,根本不會主動告知這些事情。

楚玹像是剛想起來一樣,說道,“對了,你們的王啊,一路上雖然被關著,可是也沒缺吃缺喝的,見到朕以後就跪下求饒,說隻要朕放過他,他願意帶著所有蠻夷人臣服,可是朕瞧著他麵目可憎得很,一時忍不住就把他頭砍了,當初他就跪在朕的腳邊,那血還濺髒了朕的衣服。”

蠻夷的來人看向中間那人,那人臉色扭曲,不敢相信卻又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是啊,如果真的心存死誌的話,一路上多少機會可以尋死,如果真的是英雄的話,怎麼會讓人生擒,這一件件事情,沒被說出來的時候,他們能當蠻夷王是中了雍朝人的陰謀,如今被點出來,他們竟然啞口無言。

其實這件事說到底還是蠻夷人對楚玹不夠了解,他們都覺得雍朝人雖然軟弱無能,卻奉行君子一諾,而且楚玹是皇帝,皇帝怎麼也不會信口開河,所以說的哪怕誇張一些也肯定是真事情,根本沒有想過楚玹純粹在胡說八道。

楚玹說道,“你們是來送降書的?”

蠻夷使者握緊拳頭說道,“是,我們想換、想換王的遺體。”

這個遺體不僅包括那個懸掛在城門上的人頭,還有不知道在哪裏的身體,他們雖然不奉行入土為安,可是人的屍體是要完整的,回歸長生天的。而且那是他們的王,總不能讓人這樣侮辱了,他們蠻夷的臉麵何在。

楚玹說道,“你們不是都見過了嗎?”

蠻夷使者看向楚玹。

楚玹本就容貌俊美,笑起來的時候更是光彩奪目,“那賊子的人頭不就掛在邊城的城牆上受人唾棄?而身體……我讓人剁碎埋在安城的城門口了,你們來的時候不還路過了?”

震驚,憤怒還有一種悲壯,蠻夷使者怒道,“雍朝的皇帝,你欺人太甚。”

“那又如何?”楚玹的口氣平淡,甚至帶著幾分悠然,這話不僅僅是對蠻夷使者說的,也是對來此的眾多使臣,“既然你們敢犯我朝,就該付出代價。”

蘇葎冷聲說道,“若是不服,再打一場便是,我能抓你們的王,就能殺盡你們的人。”

這已經不是警告了,而是赤裸裸的威脅。

蠻夷使者麵色大變,就連其他番邦使臣都神色不明。

楚玹站起身看著眾人說道,“今日朕的話就放在這裏了,你們如果敢動朕的百姓,動一人,朕殺你們十人,動一城,朕屠你們十城,哪怕你們躲到天涯海角,朕也說到做到,除非……你們有本事不讓朕知道。”說完直接轉身離開。

楚薑冷聲說道,“諸位還是好好想想,當今陛下和前幾位可都不同。”

說完就直接離開了。

兵部尚書倒是笑嗬嗬說道,“其實我還盼著你們惹惹事情,畢竟那些將士可都靠著軍功呢,比不得文臣們舒服啊。”他就差直接說,雍朝的將士四十米長刀已經饑渴難耐了。

蘇葎點了點頭說道,“我本一名小卒,不就抓了個蠻夷王得了爵位和封地?若是多抓幾個……”

戶部也說道,“對了,陛下說了,戰敗的話,你們也要賠錢的,單子我們戶部也加班加點給做了出來了,如果金銀不夠的話,那些馬匹也是可以的。”

蠻夷使者說道,“不可能!”

兵部尚書說道,“那就打吧。”

杜崢慢悠悠地開口道,“把他們帶出去,別影響了晚宴。”

自有侍衛來把三位蠻夷的來使態度強硬的給清了下去。

楚玹離開了晚宴,連翹就端了剛下好的麵條來,雖然不是楚玹喜歡的雞湯麵,可是放了醋和辣子,吃起來倒也開胃,而且熱乎乎的通身舒適。

隻是因為楚玹的離開,在場的人也沒心情吃喝了,更何況守孝也沒酒肉,多少吃了一些,就都離開了,杜首輔等人這才到了書房來見楚玹,楚玹到也沒有吃獨食,每人給上了碗麵,大夥不是第一次這樣吃東西了,謝恩後也都吃了起來,禦廚房還炸了豆腐切成條放在麵裏麵。

楚薑和楚玹的口味相近,心滿意足的吃了兩大碗,這才端著茶水喝了口,說到底晚宴更多的是一種榮耀,而不是真的來吃吃喝喝的。

等眾人吃完,連翹帶著把東西都撤了下去,又端了茶水點心和水果來,楚玹這才開口道,“如何?”

“和陛下多料相似。”說話的是戶部尚書,說道,“怕是蠻夷不會願意賠款。”

楚玹點了下頭倒是沒說什麼,戶部尚書皺眉說道,“隻是陛下,短時間內國庫空虛,怕是……不好攻打蠻夷。”畢竟蠻夷在草原上,他們打不過可以跑,居無定所的,朕想要絞殺也需要不少銀錢。

兵部尚書倒是說道,“不過也要先準備起來,如今我朝占優勢,若是不態度強硬一些,怕是那些蠻夷還會小瞧了我們。”

杜首輔說道,“還有一事,臣倒是覺得那個蠻夷使者有些奇怪。”

“他與蠻夷王有六分相似。”楚玹本就是易容高手,對觀察人的容貌上也有一些心得,說道,“不僅如此,他還稍微改動了下容貌,若非這般……朕也不會多加注意了。”

杜首輔說道,“難不成那正是蠻夷王的子嗣?”

“想來是的。”楚玹看向蘇葎,問道,“當時的蠻夷王如何,仔細說下。”

蘇葎已經取下了麵具,沉聲說道,“蠻夷王倒是驍勇善戰,隻是當時蠻夷內亂,他剛剛登上王位不久,並沒有真正整合好,若非如此怕是臣也無法生擒,不僅如此,因為蠻夷王急需一場勝利來穩定局勢,恐怕也沒料到臣會帶人偷襲,這才讓臣撿了便宜,而且臣用了藥,這才能生擒蠻夷王,這一路上怕蠻夷王自盡,更是一直給他灌了藥。”

楚玹嗯了一聲,說道,“想來蠻夷王還剩下一些殘餘勢力,而他的幾個兒子想要爭取這些勢力,那麼就要證明自己,如此的話蠻夷王的子嗣會來也就理所當然了,蠻夷和我們這邊的習俗不同,蠻夷王的子嗣若是自己沒本事,也是坐不到那個位置的,而且他們並不在乎嫡出或者庶出,甚至不在乎血脈。”

楚薑摩挲了下手指說道,“除此之外,我知道蠻夷王有三子,其中一子因為是雍朝的女子生下並不得寵,身份地址也很尷尬。”

杜崢看著楚玹到底說道,“還有一事,陛下也要考慮才是。”

楚玹唇微微抿了一下,有些事情不去問並不是真的不存在的。

蘇葎說道,“臣能生擒蠻夷王,其中也有鄭俏的功勞,本來臣是想帶著鄭俏一並離開的,隻是她並不願意……”

鄭俏當初是楚玹的未婚妻,後來又被嫁給了蠻夷王,成了和親的公主。

杜崢說道,“他們還有一個習俗,就是父輩或者兄弟死了,繼位的人同時也能繼承其妻妾。”

兵部尚書他們臉色也不好看,當初蠻夷強勢,明德帝又因為子嗣的事情,使得雍朝有些內亂,隻能嫁了和親公主過去,那個公主不僅是湘王的嫡孫女,還和楚玹有婚約,如今提起來眾人都覺得尷尬,特別是那女子還立了大功,“若是我們願意用蠻夷王的遺體交換公主……”

戶部尚書說道,“怕就怕公主已經遭了不測。”

“不會。”楚玹微微垂眸,看著自己的手指說道,“隻要我們夠強勢,公主的安全是能保證的,不過怕是沒了自由。”

“那現在要怎麼辦?”禮部尚書到底有些良心,倒是沒說隻是一女子,還是湘王的孫女不用管她死活這樣的話,“到底還是要接回來。”

楚玹歎了口氣,蘇葎說道,“怕是公主自己不願意。”若是願意回來,當時就和他們一並回來了,可是公主並不願意,而且他覺得公主變了很多,“公主……蠻夷王在的時候,我瞧著公主……也有一些權勢。”

鄭俏不是傻瓜,而且容貌秀美嬌俏,又是千嬌萬寵長大的,若不是她放得下身段,哄了蠻夷王,她也幫不了蘇葎那麼許多,蘇葎沒有直白的說,其實他覺得鄭俏在蠻夷之中挺有地位的,就算蠻夷王不在了,她也能保護好自己,而且她的意思也是這般,隻是那時候鄭俏直言蠻夷王的弟弟和大兒子對她多有照顧。這個多有照顧四個字,鄭俏說的諷刺,哪怕蘇葎想要裝作聽不懂都不行,紅顏禍水,說不得鄭俏就能當蠻夷中的這股禍水。

這些事情在蘇葎回到安城的第一日,他就與楚玹說了,雖然有些話不太好,還是老老實實把鄭俏說的所有話都與楚玹複述了一遍。他一直記得楚玹當時是麵無表情的,蘇葎並不覺得是因為楚玹對鄭俏有感情,而是……楚玹覺得愧疚和恥辱,若不是生活所迫,鄭俏如何能走到這一步。說到底不過是朝廷無能,隻能犧牲了女子來換取一段時間的平和。

楚玹的強硬,何嚐不是在告訴蠻夷,他們已經截然不同了,隻要蠻夷人沒有瘋,他們是不會貿然去動鄭俏的,隻要他們一日沒有把握,一日沒有摸清楚楚玹的底細和雍朝現再的情況,鄭俏的安全就得了保證。

鄭俏為什麼不回來,不想回來?不過是不能回來,她這樣的身份,如今湘王府也已經沒了,她的家人都死了,而所謂的皇親國戚,位置都很尷尬,雍朝雖然不阻止女子改嫁,可是鄭俏這樣的別說改嫁,怕是回來日子也不會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