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分卷 110(3 / 3)

哪怕把兩個孩子接到了宮中,楚玹也沒有讓人見他們的意思,畢竟孩子還太小,見的人多了也不好。

而這些忙完的時候,蘇葎也該離開了,楚玹哪怕心中不舍,也沒有再說什麼,甚至沒有親自去送,畢竟蘇葎現在的身份恩寵太盛並不是好事,蘇葎自己也知道,如果可能他一輩子都願意給楚玹當影子,隻要不用離開,可是更知道自己怎麼樣才對楚玹更有用處。

等事情都處理完了,眾多使者也都被送走了,這次倒是沒有以往那樣豐盛的賞賜,楚玹賞賜了不少書下去,而且楚玹雖然接受了蠻夷的降書,可是對於賠償上,蠻夷根本不認同,在知道城門口下麵埋著蠻夷王的屍體後,他們也不肯走城門口,甚至想要去討要,卻也得不到什麼好下場,在離去的時候,都是小心翼翼貼著邊走的,倒也是一幅奇景。

隻不過蠻夷來的使臣在剛離開雍朝的邊境就被殺了,而且身上的財務洗劫一空,屍體的頭都被割掉擺在了旁邊,甚至包括來接使者的一隊蠻夷士兵,等後麵的人再來的時候,發現了這些屍體已經無可奈何了,因為不知道凶手,哪怕是懷疑雍朝人動的手也沒有證據,蠻夷的人口本就比雍朝少,如今一場慘敗,更是短時間內無法和雍朝爭鋒,隻能收拾了屍體離開。

楚玹倒是沒有馬上找這些人的事情,隻不過互市的時候拒絕了蠻夷人,哪怕他們想要交易也是不行的,這樣雖然對一些真正想要做生意的蠻夷人很不公平,但是本身就沒有絕對的公平,誰能保證他們手上沒有沾染過雍朝百姓的血?

不過蠻夷人想要交易東西,也隻能用更高的價錢偷偷交易,而且蠻夷的那些王族在享受習慣了雍朝的一些奢侈品後,也無法放棄,所以到底有不少蠻夷用戰馬甚至奴隸來換取絲綢等貴重物品,其中奴隸的話,本身抓的雍朝人,願意放回來的,倒是也給了好價錢。

一切都是在朝著好的地方發展的,唯一不好的可能就是楚玹了。

楚玹不是沒照顧過小孩子,當初楚娢年幼的時候,也是楚玹照看的,可是多出的安平和安榮,明明早產還是雙生,偏偏活潑的很,特別是在剛到宮中的那幾日,整日裏哭鬧不停,多虧了嬤嬤有經驗,隻說是因為剛離開了母親,楚玹並沒有讓人把孩子們移出去,反而就留在自己的屋中,使得楚玹也連著幾日沒能睡個安穩覺,不過後來兩個孩子也對楚玹熟悉了,除了晚上尿了餓了哭一哭,倒是不再鬧人,楚玹也能鬆口氣,不過這兩個孩子倒是黏上了楚玹,見不到楚玹就要哭唧唧的,就是乳母也哄不住。

養兒方知父母恩,楚玹是真真切切體會到了這句話,畢竟楚娢那時候,楚玹的年紀也小,大多時候都是永陽長公主和丫環伺候,楚玹一邊念書一邊看著妹妹,晚上的時候也不過是去看看楚娢,確定她睡熟了而已,從來不知道小孩子半夜是要醒來的,而且是經常醒來的。

如此一來,倒也體諒了為什麼永陽長公主偏偏對楚康那麼深的感情,楚康再不爭氣,那也是永陽長公主兒子,而且聽說楚康因為早產,身子骨不好,是永陽長公主日夜照看才把他養大的。

雖然覺得可以理解,卻不代表著楚玹真的準備放過楚康,隻是看著兩個小團子倒是有些猶豫了,楚玹不知道自己以後會不會後悔,可是想到幼年時候永陽長公主對自己和妹妹的照看,到底叫來了連翹讓他去給呂氏傳話,放了楚康一條命,他給呂氏的是一種慢性毒藥,等到毒法的時候,也不會有人查的出來,如今那些藥楚康已經用了一些了,再用解藥就是了。

雖然如此,但是派去看著楚康的暗衛卻增多了不少,楚玹不知道祖父知不知道他對楚康動了殺心這件事,其實楚玹也不在乎,畢竟和楚康相比,楚氏一族的未來才是最重要的,哪怕祖父最後發現了,也隻會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甚至把一些線索給清理掉,免得被人知道對他不利,可是……楚玹看著兩個抱在一起睡得香甜的小團子,伸手輕輕摸了摸他們嫩嫩的臉,“就當為你們積福。”

說完楚玹也覺得有些好笑,倒是沒有再說什麼。

楚玹很重視恩科,朝臣們也一直在忙這件事,說到底這是楚玹登基後的第一次科舉,所代表的意義也是不同的,一直有天子門生的說法,而這次恩科參加殿試的眾人也是第一批的天子門生。

哪怕是恩科,在進考場前的檢查也很嚴格,按照杜首輔的話來說,楚玹是一個閑不下來的皇帝,杜首輔看見帶著人來考場的楚玹時,也沒覺得驚訝,而是行禮後就跟在後麵,楚玹並沒有穿龍袍,而是穿著便服,隻是哪怕便服,能讓首輔跟在身後的是什麼身份也可想而知。

很多學子一生說不定都見不到皇帝一次,此時見到楚玹,都忍不住偷偷多看了幾眼,楚玹也不在意,這次的試卷杜首輔他們出了以後,交給楚玹看過的,其中有幾道題還是楚玹特意出的。

而殿試的題目,要等這次考試以後再出,楚玹心中已經有了大致的方向。

哪怕世家子弟看見楚玹過來,神色都有一瞬間的呆滯。

如今天氣已經冷了,而參加考試的舉子們從衣著到帶著的東西都有規定的,楚玹看了眼,就低聲朝著旁邊的侍衛吩咐了幾句,杜首輔跟在楚玹的身邊,其實轉這一圈下來,體力差點還真的不行,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這才是第一日,味道倒是不難聞。

楚玹倒也沒有多留,轉了一圈後就離開了,其中倒是有幾件趣事,有些人夾帶藏得太嚴密,在搜查的時候沒發現,誰知道因為楚玹過來,那些人一時緊張倒是漏了痕跡,被監考的人抓了出來,直接堵了拖了出去,這樣的人不僅要割去功名,還是要問罪的,甚至牽累了家人,這樣的事情屢禁不止,每次都有不少。

杜首輔看了,隻是歎了口氣,倒也沒說什麼,既然敢做那麼這般下場也不值得同情了。

“等殿試以後,武試那邊也要開始了。”楚玹也沒多看被拖出去的人一眼,隻是說道,“我記得首輔的一個子侄好像是要參加武試的?”

杜首輔摸了下胡子說道,“是,那孩子自小就喜歡舞刀弄槍的,讀書上天分有限,家裏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最終也隻能讓他去學了。”

楚玹倒是笑了下說道,“還是心疼孩子。”

杜首輔沒有反駁,雖然都是路子,可是武將確實比文臣辛苦還危險,“臣也是從他身上發現,還真是窮學文富學武。”

楚玹的舅舅杜之硯有些好奇問道,“此話怎講?”

“我一直以為學文更花銀錢,畢竟那些筆墨紙硯沒有一樣不要錢,想要寫一手好字,更是要不斷練習,不說那些字帖,就是筆墨紙硯的消費都不是小數字。”杜首輔說道,“想來不少平民也是傾家之力來供養的。”和這些相比,束脩都算是小頭了。

杜之硯點頭,“有些學生為了省錢,倒是在沙土上練字,隻是……到底有些不同,寫出來的字也差了一些。”所以有些時候,考生的字差一些,但是內容極佳的話,他們也願意給人個機會。

杜首輔說道,“對,其實那些農家想要供出一個進士,就是個舉人都是極其困難的,從自小接受的教育到見識等,除非真的有天賦運道都極好的,還有趕考的費用,但是學武更花錢。”

楚玹倒是知道,說道,“因為學武不僅要請良師,還要經常請大夫,很多強身健體的藥材也不便宜,還有在吃食上也很講究。”

“對。”杜首輔說道,“並不是說都要如此,畢竟有些平民家也有厲害的,但是想要學好武藝,其中的花費……”

杜之硯也明白了,倒不是說所有將領都需要這些,有些就是從兵卒一步步立功上來的,但是那種很少,而且比學文還需要提天賦和運氣,那樣的都是用命拚搏出來的成績。

幾個人都不再說話了,他們雖然知道能出頭很難,但是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等出了考場,楚玹才緩緩吐出一口氣說道,“若是有朝一日,朝廷足夠富裕了,就在各地都建了書院,可以讓一定年齡段的孩子免費讀書,每個月都提供一定的紙筆,考試出眾的還有錢來拿。”

杜首輔眼睛眯了一下,說道,“此舉大善。”

楚玹卻笑道,“首輔不用給朕戴高帽子,如果朕在位的時候做不到,就等著朕的兒子來做了。”

杜首輔看著楚玹,說道,“並非臣給陛下戴高帽子,陛下高瞻遠矚,臣相信有生之年一定能看到這日的,更能看到陛下一手創下的盛世王朝。”這並不是恭維,而是實話,杜首輔是跟著楚玹一路走來的,想到初見那個稚嫩的孩子,一步步走到如今,而且雍朝已經不需要一個仁慈重名聲的皇帝了,需要的就是楚玹這樣的人,否則怕是國之將亂,若是沒有楚玹,最多二十年,說不得蠻夷就要取而代之了,也不是杜首輔危言聳聽,而是事實如此,雍朝在明德帝中年的時候,就一年不如一年了,鄭博更是昏庸無能,再加上秦王他們,若是真讓秦王奪取了皇位,杜首輔也不知道會如何,主要是秦王有實力也有野心,隻是並不在乎百姓的死活,這點讓很多人無法接受。

杜之硯也覺得一腔豪情壯誌。他一直覺得楚玹是最優秀的。

楚玹笑了下,倒是沒有再說什麼,而是緩緩吐出一口氣,說道,“惟願百姓安居樂業。”

杜首輔說道,“惟願百姓安居樂業。”

杜之硯握緊拳頭說道,“惟願百姓安居樂業。”

這隻是最簡單的一個願望,卻是最難得的一個願望,他們三個人身份不同,說出來的感覺也截然不同,但是目的是完全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