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湘王的失態隻是一瞬間，很快就恢複了正常，他的嫡子隻有兩個，一個就是送到了安城的鄭檀，另一個就是世子，和鄭檀不同，世子從小就在湘王身邊長大，被湘王親手教導成才，哪怕離開了荊州，湘王也能放心把後方交給世子。
可以說世子是湘王最看重的兒子，更是他的繼承人。
“世孫呢？”湘王咬牙問道，“世孫怎麼樣了？”
來人心中鬆了口氣，“世孫並無大礙。”
湘王閉了閉眼，再睜開的時候恢複了平靜，說道，“我知道了。”
應先生卻注意到湘王的手都是抖的，“讓老二和老三過來。”
湘王總共有四子，其中世子是長子，而四子就是鄭檀，如今剩下的就剩下老二和老三，從湘王中毒後，讓老二和老三帶兵來支援，卻把荊州交給長子就能看出湘王的心思。
應先生聞言說道，“王爺……”像是想要說什麼，又覺得不合適所以沒有說。
湘王看向應先生說道，“本王知道先生擔心的事情。”
他總共就這麼幾個兒子，世孫雖然聰慧，可是到底年紀還小，世子更是隻留下這麼一個嫡子，鄭檀這個兒子……湘王隻當沒有，所以次子和三子……他不可能一並處理了，甚至需要他們兩個人相互牽製，才能更好的保證荊州的安穩。
“先生覺得是誰？”湘王的聲音有些茫然，“是楚玹？”
沒等應先生回答，湘王自己就否定了，“他沒有這個本事。”
倒不是湘王小瞧了楚玹，而是他對荊州很有信心，別說楚玹了就是明德帝的人都不可能滲透進去，能對世子下手還成功的人，不可能是外來的人，而且他中毒的事情根本沒有傳到荊州，世子卻中毒而亡，是巧合？湘王覺得不可能，更可能的是……下手的人沒有料到，那毒竟然沒有毒死他，這樣算來還是托了楚玹體弱的福氣，若是再多喝幾口……
“我和世子死了，誰能得到最大的好處？”湘王不是不悲傷，而是一種強製的冷靜，他像是在問應先生，卻又不是，更像是自己在思索，而應先生眼神閃了閃，做了一個合格的傾聽者。
湘王走回屋中，坐在了椅子上，應先生勸道，“王爺注意身體才是。”
“先生。”湘王的麵色慘淡，“你說是老二還是老三？”
應先生自然不能回答，湘王緩緩吐出一口氣，“你看，如果我死了，世子也死了，那麼最終得利的除了明德帝也就是這兩個蠢貨了。”
爭權奪位從來不是錯，湘王自己也有野心，但是野心需要媲美的實力，不管是老二還是老三，這時候動手難道就沒有想過會使得荊州大亂嗎？
不說明德帝，就是其他幾個藩王也都不是好惹的，到時候能不能保住荊州都是一個問題。
蘇葎醒來的時候，就發現楚玹正坐在窗邊看書，當他坐起來的時候，楚玹就察覺到了，放下書轉身看向他，“醒了就起來活動下。”
“公子。”蘇葎臉一紅，說道，“您……”他想問楚玹是不是在這裏等了很久，卻又不好意思這樣問。
楚玹站起身，把書放好，這才說道，“這兩天你好好休息。”
蘇葎說道，“我休息好了。”
楚玹輕笑出聲，走到了床邊揉了揉他的頭發，說道，“你活動下，一會陪我用膳。”
蘇葎點頭。
楚玹說道，“我讓人送水。”
蘇葎見楚玹要離開，下意識的伸手抓住了楚玹的衣角，卻又覺得不好，馬上放開，說道，“我、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楚玹說道，“不要急。”
蘇葎也發現了自己的失態，他深吸了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說道，“我知道了。”
楚玹又拍了下他的頭，“一會去書房找我。”
“好。”
楚玹讓人送了熱水，這才去書房，青衣已經在裏麵等著了，見到楚玹就壞笑了一下，若是放在別人臉上這樣的表情隻會顯得猥瑣，偏偏青衣做出來有一種別樣的魅力，“荊州的消息應該送來了吧？”
青衣見談正事，也不再鬧，而是說道，“湘王應該已經得到消息了。”
楚玹微微垂眸，青衣問道，“你怎麼肯定他們會動手？”
“我不肯定。”楚玹坐在椅子上，單手撐著下巴，姿態悠然，“隻不過是賭了一把。”
青衣並不相信，隻是問道，“為什麼湘王妃會幫著兩個庶子毒害自己的親生兒子？”
“如果不是親生的呢？”楚玹反問道，“唯一親生的孩子，自小就被送走，你覺得湘王妃恨不恨？”
“不是親生的？”青衣並不知道這樣的密事，有些詫異地看向了楚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