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楚玹摸了摸蘇葎的頭發說道，“去拿布巾來。”
蘇葎看了眼屋中擺設，這才進了內室拿了布巾出來，楚玹接過來讓蘇葎坐下，把他的頭發擦幹，蘇葎動了動唇，嘴角上揚眼尾眉梢滿是笑意，手指輕輕去碰觸了楚玹的腿，還時不時偷看下，見楚玹沒有發現就動了動身子往楚玹的身邊蹭了蹭。
楚玹敲了下他的頭說道，“老實點。”
蘇葎耳朵都紅了，說道，“在公子身邊真好。”
楚玹嗯了一聲，蘇葎說道，“多虧公子沒有受傷。”
“我沒有上城樓，也沒有出城。”楚玹不想嗎？相反他很想拿著武器去和那些人實打實的拚殺，可是不行，他現在最大的優勢就是讓人覺得隨時可能死去的身體，如果讓人知道他的身體很好，那麼湘王最先做的就是容不得他活下來。
蘇葎的頭發擦幹後，楚玹又讓他去拿了梳子，一點點給他的頭發梳順，楚玹並不會挽發，所以直接找了錦緞給蘇葎的頭發綁起來，“好了，去休息吧。”
“我陪公子。”蘇葎洗了個澡精神倒是好了許多，隻是還能看出疲憊。
楚玹說道，“聽話，直接去內室休息。”
蘇葎眼中露出驚喜，臉紅紅的點了點頭，見楚玹沒有別的吩咐，這才進了內室，楚玹不喜歡用熏香，屋中帶著淡淡的藥香，床頭還放著未看完的書，蘇葎忽然覺得很安心，小心翼翼脫了衣服和鞋子坐在床上，本來想多看楚玹一會，可是剛躺下就覺得渾身疲憊，不知不覺睡著了。
等確定蘇葎睡著了，楚玹才出了門，連翹正在門口候著，並沒有多言而是遞給了楚玹一個蠟封的隻有小拇指粗細的竹筒，楚玹接過小竹筒在他手指間靈活的轉動，他卻沒有打開的意思，反而看著天空有些出神，不過瞬間就收回了目光，手指撚開封口的蠟，倒出竹筒裏麵的信箋，上麵隻市一句簡單的情詩，就算被人看到也是無礙的。
隻是楚玹卻看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看完以後就把信箋給毀掉了。
連翹這才開口道，“公子……”
楚玹卻已經冷靜了下來，“按計劃行事。”當他們長大，也就變成了當初自己最討厭的那種人。
再次見到湘王的時候，楚玹發現和第一次相比，湘王整個人看起來都頹廢了一些，不過人的容貌和氣勢都是可以作假的，就像是楚玹自己就是個中高手，所以楚玹一直覺得眼睛看到的起碼有八成是假的，而剩下兩成是不確定的。
湘王並沒有帶兒子過來，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戒備著他的兒子還是戒備著楚玹。
楚玹說道，“鄭璋的妾室有孕了，明德帝並不知情。”
湘王像是在沉思，“你覺得如果鄭宏德知道了會怎麼樣？”
鄭宏德是明德帝的名字，可是從湘王口中吐出，卻沒有多少尊重。
楚玹愣了下才意識到他說的是誰，“不會怎麼樣。”
湘王挑眉，眼神中帶著幾分嘲諷的味道。
“不過是一個妾室有孕。”楚玹給自己倒了杯茶，他並沒有貿然去給湘王續茶，在發生了中毒事件後，他們都不會貿然去碰對方的東西，“先不說，那妾室能不能平安生下來，就算生下來又如何？是男是女都不確定，更何況……”楚玹看向湘王，“就算平安生下男孩又能怎麼樣？庶長子而已。”
湘王看著楚玹許久，忽然笑了，說道，“我差點就被你騙了，你若是真的不在意，怎麼會提這件事？”
楚玹麵色平靜。
湘王說道，“你還是心太軟了。”
楚玹端著茶喝了一口，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湘王這話更像是諷刺，如果他真的心軟的話，就不會提這件事。
湘王心中卻已經不肯定了，他看不透楚玹，甚至分不清楚他到底哪句話真哪句話假。
不過就像是楚玹說的，一個有孕的妾室，隨便一點小意外就沒有了，哪怕生下來等那個孩子能立住也是幾年後的事情了，有這幾年的時間，他們該謀劃的事情早就謀劃好了。
別說明德帝一心想讓親生兒子繼位，哪怕明德帝醒悟把皇位傳給了鄭璋，最後鄭璋能不能坐穩都不一定。
湘王說道，“雖然我們這麼想，可是你覺得鄭宏德會怎麼想？”
明德帝……楚玹微微垂眸，如果是原來的明德帝，楚玹有把握他不會對這個孩子做什麼，說不定還會抬舉這個孩子，可是如今的明德帝，楚玹也拿不準他會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