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大意了!”沈若怡纖細修長的指尖輕輕地描畫著臧布泰的發線,西夏男子的發髻和中原人的不同,編的辮子極多,所以更加的整齊,“現在你有我了”沈若怡似乎很艱難的才說出這樣一句話來,“我的身份尷尬,而且若是查處我中原人的身份來,恐怕李元妃會誣陷你有叛國通敵的罪名,到時候……”
臧布泰握住沈若怡一直都指尖微涼的手,放在唇邊吻了一下,說道:“你別擔心,我早有防範,你要做的就是安心的養胎,保護好自己!我絕對不會像沈義瀾那樣,為了自己去傷害你,永遠不會!”
沈若怡心中一陣的感觸,很難得如同小女人一般,依偎進了臧布泰的懷中,原來臧布泰早就猜到了為什麼沈義瀾會派出白虎衛刺殺自己,為的就是殺人滅口,以免被他人所知自己與他的關係,落人口實後被誣陷有叛國通敵的罪名,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從這一點來講,沈若怡沒有理由不相信沈義瀾不會對自己痛下殺手,畢竟他從未愛過自己。
……
端木玦在空靜別苑停留了兩日後方回宮,一回宮就趕緊到福壽宮給太後請安,畢竟自己違反了宮規,好歹也和太後打聲招呼,犯了錯的人空著手去自然是不好的,所以端木玦帶了上好的血燕燕窩,知道太後最重駐顏之術,所以投其所好也是免不了的。
還未進福壽宮就聽見裏麵傳來嬰兒的啼哭聲,洪亮刺耳,端木玦反應過來是珩貴人的兒子還在太後處撫養,說來也是虧欠他,未取名字,母親的晉位也未確定,而且還是在皇後的嫡長子出生前出生的,自然關注的人不多。
“兒子給母後請安!”端木玦一施禮,坐在了一邊的椅子裏,汪太後連忙的將孩子讓桂嬤嬤抱給皇上,歎了口氣說道:“這孩子真是可憐,這才出生幾個月,就又病了,說來也是奇了怪了,自打年後就沒怎麼好過,尤其是到了夜裏便哭鬧不止的,哀家以為是思念母親了,便將孩子送回了萃賞樓,可是還是哭鬧不停,倒還是皇上抱了這一會兒哭聲稍微停了停!”
端木玦還以為太後這話實在埋怨自己對珩貴人的孩子關心的太少了,連忙說道:“兒臣疏忽,母後教訓的是!”又從懷中取出一塊玉佩來放進孩子的懷中,“知玉,這玉佩是祥瑞之物,當年朕的叔父靖南王的遺物,留給你,並以此為名吧!”
汪太後看了一眼那玉佩心中不開心,靖南王的玉佩給了孩子,並以此為名,豈不是說這孩子也就是個親王的命,她可是盼著這個孩子能夠登上帝位的,“皇上,皇後的公主怎麼樣?”
“知……”端木玦及時的打住,公主的名字不同於王子,還好沒有脫口而出,連忙改口道:“知道母後擔心,所以兒臣多留了一日在空靜別苑,和敬好得很!”
“到底是皇後的女兒,可憐了我們知玉,身體還不好!”汪太後一直在說知玉連著病了幾日,可是端木玦倒是看孩子的狀態不錯,麵色紅潤,肌膚瑩潤,而且目光也很有精神,雖然眼帶淚光,可是並不比知辰差,難道是在提點自己對孩子的關心太少了?還是想借著孩子提起珩貴人的冊封事宜?
端木玦正心有所思,外麵通傳道:“太後,永和宮宮女墜兒求見!”
“傳進來!”汪太後喝了口茶說道。
沒一會兒邊見墜兒提著一個小食盒進了大殿,給太後和皇上請了安後起身說道:“奴婢永和宮宮女墜兒,德妃娘娘身子染恙,起不了床,不能來給太後請安,特地吩咐廚房做了太後最喜歡的點心囑咐奴婢送來,請太後恕不孝之罪!”
桂嬤嬤上前接了點心的盒子,汪太後問道:“德妃還病著?也有兩三天了,自打年後就沒來過,可叫了太醫院的太醫看過了?”
“回太後的話,請太醫去看過了,太醫隻是說染了風寒,可娘娘服了藥之後總不見好,娘娘說怕自己染病傳給小皇子,也不敢來請安!”
汪太後眉頭緊蹙,“太醫院也該好好地整治一番了,碰上生病的就說是風寒,一個區區的風寒喝了兩天藥還不好嗎?你回去吧,告訴德妃好生養病!”
“奴婢告退!”墜兒緩緩地向後退去,餘光看了一眼端木玦的靴子。
墜兒剛走沒多久,小太監又進來通稟,“啟稟太後,珩貴人到!”
程玉濃步伐緩慢,人未至聲先到,而且是咳嗦的聲音,一進門見皇上抱著孩子,不僅沒有迎過去,反而是退的老遠方才磕了頭,端木玦看了一眼程玉濃,一身紫色的衣衫,沒帶什麼珠釵首飾,臉色有些不好看,便問道:“朕瞧你臉色不大好,可是昨晚睡得不好?”
珩貴人眼睛快速的斜了一眼汪太後,連忙答道:“臣妾抱恙在身,自打初一一早醒過來便渾身虛乏無力,太醫開的方子也不大好用,吃了兩副還是咳嗦!”
端木玦聽過之後半晌方才點了點頭,安慰一般的說道:“要注意身體,既然你染了病就別抱知玉了,等好了再說吧!”
“原來皇上賜了名字!”程玉濃臉上現了笑意,真想抱抱自己的孩子,可惜她還在裝病,隻能多看兩眼了,“臣妾替知玉謝陛下隆恩!”
“退下吧!”汪太後忽而插話,“你身體不好,別在傳給了知玉,回去好生的養著!別起來走動了!”
“臣妾告退!”程玉濃目光不離孩子的向外走去,真是舍不得尚在繈褓的嬰孩兒就給了太後,可她實在是無力還擊。
程玉濃退下後,汪太後看了一眼心裏若有所思的皇帝,自言自語一般的說道:“近來宮裏頭不太平啊,皇上還是去太廟拜一拜吧,宮裏的皇妃過了個年不論老少都病了,就連這新出生的娃娃也沒躲過去,哀家知道皇上不愛聽哀家提起欽天監,可是事關子嗣和宮中安寧,陛下還是傳召欽天監的主簿問一問吧!”
端木玦連忙起身,作揖答道:“兒子明白,奉天室還有事情,兒子先行告退!”端木玦轉身踏出福壽宮的大門,心中暗暗地想到,原來現在就要開始了,慕容霓裳的話一句都沒有錯,這後宮之中心懷不軌禍亂子嗣的人真是不少,讓他心痛的是,連自己的母後也是她們的幫凶,端木玦想知道她們到底要將一個孩子和女人逼到何等境地,所以他要先陪著她們演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