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有寶不奪非強盜(3 / 3)

眼見老者二人離去,矮個錦衣人並不阻攔,心中隻是欽佩老者,竟憑著一招半式看出自己兄弟的身份。要知他二人早些年雖是江湖上赫赫有名之輩,但近十餘年來已絕少在江湖上走動,後來跟了帶頭大哥,行事更加隱秘,本以為江湖中人早忘了他們兄弟的名號,豈料竟被大龍頭一眼看穿了身份。

矮個錦衣人正是人稱柳神劍的柳萬峰,一套舞柳劍法,當世罕敵。當年劍帝曾親筆修書邀其西赴昆侖,參加神劍大會。柳萬峰以路途遙遠,身體不適為由婉拒。江湖人言道,若柳萬峰當日肯去赴會,定可在四大神劍中占據一席之地。雖如此,但江湖人提起柳萬峰,仍稱其為柳神劍。但這柳神劍的名號,卻惹惱了位列四大神劍之一的上官驚雷。上官驚雷位列四大神劍之末,江湖人如此說法,在上官驚雷看來,好似他這這神劍之名是柳萬峰有意相讓一般。上官驚雷為給己正名,幾次找上門去,想與柳萬峰切磋劍術,但柳萬峰均避而不見。上官驚雷鍥而不舍,竟在柳萬峰家門前結廬而居,日夜守候。豈料柳萬峰其心更堅,竟舍了家業,孤身遠去,從此江湖上再也不見其身影。二人這一段軼事,時至今日仍被人津津樂道。

高個錦衣人卻正是鐵掌神刀孔哲。這孔哲二十多歲便即成名,憑著一對鐵砂掌,一柄落月刀威震黃河兩岸,十幾年前,在神刀擂上他更是擊敗了眾多好手,獲封四大神刀之一。但從那以後,孔哲卻也突然從江湖上消失。有人說他去了東極島,與刀皇共同參研武學,也有人說他棄刀學劍,上了昆侖,眾說紛紜,莫衷一是。

不想今日兩人竟在此一同現身。兩人被老者喝破了身份,向四周瞧了幾眼,還好周圍的人聽到柳神劍孔神刀之名並無什麼異樣,山野之人,自是不知江湖之事。孔哲仍有擔心,低聲問道:“七哥,怎麼辦,身份敗漏,要不要……?”柳萬峰道:“無妨,主上曾說現今大局已定,咱們飛鷹行事也不必刻意隱藏。”

孔哲麵露喜色,道:“那就好。”又望著老者離去的方向,問道:“七哥,這大龍頭莫非就是鹽幫的大龍頭竹三節?”

胡阿牛聽到‘鹽幫’二字,卻是吃了一驚。他雖不知道什麼神刀神劍,但對這鹽幫卻知之甚多。那時鹽為官營,價錢甚高,尋常百姓吃不起。因而就有那膽大者販起私鹽來。眼見販賣私鹽獲利甚厚,從者漸多。隻是販賣私鹽風險也極大,既要躲避官府的圍剿,還要躲避路上的賊寇,更要與其他販私鹽者搶奪地盤,慢慢地一部分人便聚在一起,形成了鹽幫。阿牛知道現時這鹽幫勢力極大,連官府輕易也不敢惹它。附近也有不少村民為生活所迫,入了鹽幫,幹起了販賣私鹽的勾當。內中也有幾個與胡阿牛相好的少年,平時也與他說起了不少鹽幫的故事。胡阿牛心想原來那老者便是鹽幫的大龍頭,隻是看他麵貌慈祥,卻不知如何能管得了上萬幫眾。

隻見柳萬峰點了點頭,道:“正是。剛進屋時我便覺他甚為可疑,隻是這大龍頭輕易不離開鹽幫總舵,我一時大意,竟未想到他便是大龍頭。據傳這竹三節乃將門之子,文武全才,卻不知如何跑去做了私鹽販子的頭領。他功力不在你我之下,今日若其傾盡全力,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孔哲滿不在乎地道:“七哥剛才隻出一指,這竹三節便即離去,功力似不像傳說之高。”

柳萬峰搖頭道:“剛才那一指,雖說看起來我與他不相上下,實則我早已凝勁蓄力,他隻是倉促接招,說起來我還是輸了半招。今日若不是九弟你在場,這竹三節絕不會這樣便走了。”

柳萬峰皺了皺眉頭,又接著說道:“據傳這鹽幫除了大龍頭,還有四大頭領,功力與你我都在伯仲之間,今日若有任意一個大頭領在此,你我想要全身而退可就難了。”

孔哲笑道:“怕什麼,四哥不是即刻便到麼。若他到此,就算那四大頭領都在此間,卻有何懼!”

柳萬峰接道:“九弟,四哥雖乃百年不遇的天縱奇才,但須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可不能小瞧了天下英雄。現下又將到神刀神劍會擂之時,江湖上定會又湧現出眾多年輕俠少,說不定那些歸隱多年的老英雄老魔頭也會蠢蠢欲動,你我可不能掉以輕心。”

孔哲被他一說,憶起當年自己參加神刀擂之事,頓覺渾身熱血沸騰,豪氣衝天,隻想再把欄杆拍遍,躍馬斜陽,看滿樓紅袖招!

柳萬峰見九弟神色有異,微笑著道:“已經這把年紀了,難得九弟還有爭雄之心。”孔哲慨然一歎,手撫落月刀刀柄,道:“爭雄之心是無了,隻是若得機會還是要去會會那人。”

柳萬峰知孔哲當年曾敗在一人手下,十餘年來這一直是他的一個心結,不願過多提及此事,便話題一轉,道:“聽竹三節言下之意,他今日到此也是為了那物。隻不知他為何不多帶幾個幫手。”

孔哲奇道:“我們此次行動甚是機密,除了帶頭大哥,便隻有你我和四哥知曉,大龍頭是如何得知消息的?”

柳萬峰道:“我也正自奇怪,看來此中定有古怪,需馬上回稟帶頭大哥,徹查此事。況且這鹽幫近年來勢力擴張得很快,幫內又都是些亡命之徒,若他們真要插手此事,意在那物,必會給我們帶來不少的麻煩。歸途我們定要多加小心。”

孔哲則不以為然道:“七哥不必過於擔心,反正東西已經到手,大不了傳信給帶頭大哥,讓他再多派幾個兄弟沿途接應便是。”柳萬峰點頭,道:“嗯,暫時也計較不了這許多,還是先離開此地再說。”

胡阿牛聽了錦衣人的話,知他們說的那東西便是那匣子。連鹽幫也要出手搶奪,看來那匣子當真是稀罕之物。雖是好奇,胡阿牛卻也盼著錦衣人趕緊離開此地,否則耽誤了酒樓的生意,胡狗熊又要拿夥計們出氣,亂打亂罵一通了。見兩個錦衣人抬起腳步,胡阿牛心裏暗暗鬆了口氣。

正在這時,卻見門口圍觀的人群忽地從中分開,一個黑影足不沾地地飄了過來,卻是那本已離去的黑袍怪竟又折了回來。黑袍怪停身落在兩個錦衣人麵前,雙目寒光閃爍,一瞬不瞬地盯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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