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位於雲天宮北宮的練功場,是天子專用的習武之地。從整體布局來看,雲天宮分東西南北中四宮一城。中間是天宮城,城正中就是天子與大臣早晚朝商議國事的雲天殿。東宮為皇子公子居住之地,西宮為後宮所在地,南宮為辦公機要部門,北宮則不同於其他三宮,此處並非辦公和居住場所,而是一個巨大廣場,廣場中間是習武場,稍加整頓便可做擂台隻用。
北宮廣場最北邊便是為所有風雲子民向往的淩閣殿和金龍台。淩閣殿裏供奉著風雲曆史上所有的天子靈位以及最著名的故臣靈牌。死後靈牌供入淩閣殿,這是對一個帝國老臣最高的肯定和尊崇。金龍台則是天子加封功臣的地方,在這裏受封的人,被視為受到風雲先輩的護佑,身上有天子威嚴的加持,不論爵位官銜的高低,都享有特殊待遇。
北宮廣場上,一場激烈對擂正在進行。
“好!好劍法!再來!”
寒光從檀越的臉上一閃而過,刺的他眼睛微眯。隻聽他大喊一聲,身子低伏,右手持弓,左手迅速從背後箭箙中抽出一支羽箭搭弓便射。羽箭飛出半丈,叮鈴一聲擊在迎麵而來的劍鋒上,那劍鋒隻遲滯一瞬,便又劃過空氣,眨眼間刺到檀越麵前。檀越掩箭收弓,也不顧及形象,一個滾地翻翻到兩丈開外,再次搭箭上弓警惕地看著前方。在他的麵前十步之外,公成不仁收起攻勢持劍而立,沒有再次進攻的意思。
“停!”場外一個輕戎裝束武師模樣的人拍了一下手喝令場中二人停下。他的身邊擺放著一排桌椅,桌子邊豎著一盞黃綢華蓋,華蓋下兩人一坐一立,正看著場中檀越與公成不仁對峙,時不時指指點點似乎在說些什麼。這兩人檀越已經無比熟悉,正是風雲帝國天子風逸及帝師華歆兒。
“老師!我們還沒打完呢!”被檀越稱呼為老師的那一人,正是帝箭師長弓,是教授天子弓技的武師。傳說其弓技出神入化,已經達到弓技無上境界究元境界,所取得的成就僅次於風華。
“不用繼續了,你已經輸了!”長弓對檀越說道,揮了揮手示意場中兩人過來,“我跟你說過,弓技未到究元境界,且不能與人近身交戰!”
“我輸了?老師,比賽尚未分出勝負,您如何斷定我已經輸了?”檀越聽了長弓的話,不禁眉頭微皺,收起弓箭有些不服氣地問道。
“哼!你莫要不服!這位公成......”長弓指了指公成不仁,似乎不知道該如何稱呼這位劍技不俗的陌生人,“這位公成先生若非手下留情,你的鼻子恐怕早已經被他手中的木劍削了下來!”
“這......”聽長弓老師這麼一說,檀越很是詫異,看著邊上站立不語的公成不仁說道,“不仁大哥,我不是說了不用留手嘛!”
“檀越,記住!不會給你留手的,隻能是真正的戰場!”說話的正是帝師華歆兒。他的聲音如其他太監一般細嫩柔軟,但語氣中卻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說完又轉向公成不仁,“這位公成壯士能將一柄木劍使得寒光畢露,其鋒凜如金鐵,果然高深莫測啊!”
華歆兒話中帶著些莫名的味道,讓公成不仁聽著很不舒服。他沒有回話,隻是抱拳行禮,對華歆兒所說不置可否。
“十三哥哥,我好生羨慕你!”邊上的風逸聽華歆兒說完也站起身來往擂台走去,“你的仆人願意為你拋棄生死,你的親侍亦唯你馬首是瞻!你的身邊皆是忠義勇武之人,此等運氣遠非常人能及啊!”
“天子謬讚,他們與臣一樣,皆願為天子驅策!”檀越聽了風逸的話趕緊行禮回答道。雖然被天子稱呼十三哥哥,但他知道這隻不過是個形式而已。在這個帝國,沒有誰能真正膽敢將自己視為天子長兄。天子能屈尊敬謂,但君君臣臣的宗法禮數卻不會因此而有所改變。即便檀越在外能無所顧忌,但自進了這雲天宮的大門,便隻能俯首稱臣。
“對了,聽說那個救你的小仆活著回來了?”風逸將檀越從擂台上拉下來坐到華蓋下麵,突然想起來華歆兒和他說過這個事情,“正所謂禍兮福之所倚,他救了十三哥哥的性命,孤要給他一個大大的封賞才行!”
“承蒙天子大德,臣在此替檀玦謝過天恩。”檀越作揖拜謝道,“但檀玦本是下仆,由天子親自封賞於禮不合。我父親已經親自為他主持封姓儀式,革除仆役,升為子民。若以後為帝國再建功勳,天子論功行賞也不遲。”
“哦!”風逸笑著點點頭,“既然他是十三哥哥的人,那就由你決定吧!”
正在說話間,北宮西南門那裏突然傳來一陣騷動。伴隨著一陣銀鈴般的笑聲,一行人前呼後擁往檀越這邊過來。走在前麵的是一個俏麗的小女孩,但從她身上華貴的穿著來看身份地位定然不低。
“皇兄!十三哥哥!”人還沒到,便聽見那如風鈴般清脆的聲音,小女孩一身金色裝扮,映襯出雍容的氣質,她的臉上和眼睛裏透著與她年紀不相稱的妖媚和深沉。唯一與她嬌小身材一樣能夠提醒外人這隻不過是個小女孩的,就是她手中煞是可愛的小奶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