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大營不遠,邢俊朔便下令分兵數隊,各認一個方向搜尋。
“錚——”一隻短小的羽箭破空而來,直直射在景謙之身側的一根木柱之上,箭身沒入其中,隻餘箭羽和箭身串著的一截白緞。
“好大的膽子!”反應不及的白羽卿猛然回頭,盯著那隻沒入木柱的小箭,氣憤不已,“居然有人向二少爺的營帳裏射暗器,真當我青澤無人嗎!”
“你昨晚偷偷給我下藥,膽子也是不小啊。”景謙之淡淡笑了笑。
“我……”白羽卿一時語塞,小臉頓時漲紅,“隻是一些安神助眠的藥劑,我,我不會害二少……”
“下不為例。”景謙之走上前去,微一用力,拔下了那隻小箭,便隨手放在案幾上。又展開白緞來細看其中小字。
“可又是夏賊勸降之言?”白羽卿道。
“嗯。”景謙之揮了下手,示意營帳內的衛兵退下,待帳內一空,方才緩緩道,“趙元帥說,東線青林軍已傳開了我父親與東即勾結,謀奪虎符,妄圖獻兵的消息。父親已被就地正法,二叔尚在逃竄……”
“二少爺你可千萬不要相信!他們,他們肯定在騙你!”
“羽卿,你今早起得很晚……”
“我……”白羽卿一時不解主人為何扯到那裏去,稚嫩的小臉一愣,旋即又咬牙道,“屬下甘願領罰!”
“不怪你,因為昨晚趙元帥來過了我這,他用了點手段,讓你睡過了頭。”景謙之將白緞輕輕放下,轉身淡淡道。他知道趙甫臣必不會拿假話唬他,他心意已決,內心中竟再無波動。
“什麼!”白羽卿大驚失色,“他沒有為難二少爺吧?他……”
“勸降耳。”景謙之突然打斷了小親衛的話,接著道,“緞子上還說,他們已派人接應到了二叔。還有,陛下領朝廷百官暫遷都城,卻指令景家幾家留守啟都。另,趙元帥手中有鍾副帥與夏國、與東即私通的信件。”
白羽卿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望著自己的主人。
“我自幼視你為吾心腹,方才之言,切勿泄露。”
“是……二少爺,你……你決定了?”
“這些年來,夏人在我青澤安插了很多人手,趙元帥可以派他們救下母親及眾親眷。何況父親一生忠誠,怎能在死後留下叛國的罪名?若是趙元帥能證明鍾秉開才是反賊叛臣,父親的罪名自然洗清……”
景謙之緩緩闔上了眼簾,又沉聲道:“我們根本不可能拖住夏人,劍嵐關七萬兵馬,怎抵得上怒蒼關八十萬雄師。況且青州軍積弱已久,對上趙甫臣不過白白送死。青澤,遲早要輸。過了劍嵐關,便不可能還有抵抗的。如果父親沒有死,當年的景家軍也沒有被解散,或許還有一戰之力。不過……”
景謙之搖了搖頭,麵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