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正想著這事兒呢,卻聽到小鳴子呼喝“什麼人”。劉楠疆抬眼一瞅,怕是正主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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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謙之又發病了,他已三日未上早朝。他知道自己已時日無多,隻不過還有幾個月的壽命罷了。二十二年了,該和這毒做個了斷,隻不過,輸家……是自己。
他把自己關在為自己特質的房中狠狠發泄了一通,直到精疲力竭,直到一身功力耗散無幾。
他敲了鐵門幾下,門外守著的心腹聽出了敲聲的規律,知是二少爺神智已經清醒了。於是小心翼翼地開了鐵門。
謙之向前邁了一步身子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心腹白羽卿忙扶住了他,眼中滿是心酸。
“母親……今天……可還好嗎?”景謙之虛弱地問道。
“老夫人與前些日子還一樣,雖說下來不了床,但精神還是不錯的。”
謙之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扶我回書房,今天……還沒有看望母親。”
白羽卿應了一聲“是”,又勸道:“二少爺,你可別再累壞自己了,老夫人她,畢竟隻剩你一個兒子了。”
“還有沐之呢。你去把昨晚送來的信件拿來,昨晚睡得早,存了一夜了。”謙之淡淡道,聲音雖虛弱不堪,卻有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白羽卿遲疑了一下,終究是把那句“誰知道小少爺現在還活著沒”給吞了回去,二少爺已經沒多少日子了,從小就跟著他的羽卿看得很清楚。他不想再像小時候口無遮攔,總是惹二少爺生氣。
白羽卿送謙之回了書房,便離開去取二少爺今日要批閱的信件。景謙之坐在案幾後的長榻上,閉目打坐,略微回複了一下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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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穆張開雙臂騎馬遛了過來,身後半步跟著一個虎背熊腰的年輕漢子。
劉楠疆看了看身邊人的表情,就知道來的正是此人。於是他在對麵的人答完話後也高聲唱道:“遠來即是客!怎有不迎之理!請問二位是要到什麼地方去?”
身旁的是見三掌櫃的拖腔拉掉宛如唱戲一般,都不甚理解。更不理解對麵過來的那孫大義弟怎麼如此一副見外的語氣。
卓大嘴巴剛要向劉楠疆介紹一番,卻聽到鄭小六嘴巴更快:“那不是小穆嘛!三掌櫃,這人也是咱鎮上的,怎麼會在這兒迷路?”
這時小穆也遛了過來,“您就是此間主人吧!在下正想前往井泯鎮,不知各位能否指個路?在下感激不盡。”
卓大嘴巴可急壞了,心道:這順著官道一直走,便就到了。書讀的那麼多的小穆莫非這都不知?他剛要提醒小穆,卻又聽到劉記的掌櫃笑道:
“真是巧了,在下的商隊正要前往井泯鎮去,二位若是不嫌棄,便可與我們一同上路。”
“正有此意。”
卓大嘴巴真的要憋壞了,他正要說話,卻又被鄭小六搶了去:“穆卮,你裝什麼外鄉人!咱掌櫃的可不由得你騙!”
“嘿嘿,在下姓陳,小兄弟你怕是認錯人了。”小穆一臉真誠。
身後的孫穀也差點憋不住了,表情都皺在了一起:穆兄弟竟然又去騙人,卻要我不能多話!唉,連帶著我也成了騙子!罷了罷了,穆兄弟自有他的考量,我雖想不清楚,但可不能混亂多出些事端來平白給穆兄弟添了麻煩。
於是孫穀繼續憋住了,努力忍住拆穿小穆的念頭。
劉楠疆哈哈笑道:“原來是陳小兄弟!手下眼拙,認錯了人,還望陳小兄弟原諒則個。”
“好說,好說。”小穆與劉楠疆默契地相視一笑,便是達成了共識。
車隊中也有著些精明通達之人,看到此幕,便也明白了其中緣由,於是都也不戳穿,看著他們唱戲。
車隊末尾一個尋常仆役正眼色陰沉地望著這一切,他隔得遠,並不能聽清車隊前方二人的一唱一和。但這小小的變數也讓他心中不安,隱隱擔心這插曲會阻礙複青會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