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穆騎著馬緩緩前行,身後的孫穀一言不發。鄭小六不知他們到底賣的什麼關子,直急的抓耳撓腮,坐立不安。
卓大嘴巴上跳下竄湊在孫穀身旁不住問他話,孫穀每每忍不住要接茬,小穆便不動聲色地咳嗽一聲。搞得卓大嘴巴怨念很深:“姓穆的!你搞什麼名堂,真當我們不知道你們家那檔子事兒嗎!螺心草就在這這口箱子裏。”說著,卓大嘴巴拍了拍自己手邊馬車上的一口不起眼的箱子,“我們堂主可特意藏得隱秘,諒你也找不出來!”
一旁的劉記護衛頭子差點笑出了聲。這護衛頭子姓盧,單名一個喬字,乃是劉記重金請來得好手。他身手好得單是銀子可也請不來,若非大掌櫃劉楠溪與他素有交情,自命清高的盧喬可不會給人家當護衛。
盧喬本以為此路會想以往那樣枯燥無味,最多會有幾個不開眼的小蟊賊拿他們的鮮血祭一祭自己的寶刀。卻沒想會碰上這樣好玩的事情。劉家為留住他,向來是對他如自己人一般,從未有半點私藏。這次也不例外,劉楠疆簡單一說,盧喬便瞬間明白了這事的原委與背後的考量,頓時玩心大發。
“穆……陳兄弟,我們三掌櫃的叫……請你去前頭,他要和你聊聊。”盧喬開口了,他盡力想把話說得如一個真正的護衛一般,但本色流露,語氣也是生硬不堪。
小穆在井泉鎮的時候倒也聽過盧喬的名聲。武功高強,狂妄恣意,俠義之士,義薄雲天,說得便是他了。小穆當下立馬回了個禮,拱手道:“兄台請。”
盧喬也不客氣,調轉馬頭,奔向了車隊的前方。小穆回身對孫穀做了個少安毋躁的手勢,一夾馬肚,策馬跟上。
孫穀剛想隨去,卻見小穆暗示自己呆在原地。於是隻好伏在馬背上,雙手堵住耳朵,以免自己忍不住卓大嘴巴和鄭小六的聒噪而開口接話,說漏了嘴。
小穆到了劉楠疆跟前,卻見劉楠疆的位置離車隊稍稍有些距離。
“話不多說,點和堂與你之事我知曉了,我已試探出那靈藥的位置,一會兒便讓人指給你。”劉楠疆說著便發現盧喬和小穆的表情有異,忍不住問道,“怎著?為何這般表情?”
盧喬便把剛剛發生的事簡略一說,劉楠疆哈哈大笑。盧喬疑惑道:“我雖知道點和堂此番是故意將那人派來隨車的,但……他的管事身份可是沒得作假,那老狐狸向來精明,怎能任用這樣的人去當管事呢!”
“這卻是題外事了。當年卓管事可還不叫卓大嘴巴,乃是朱家六爺的心腹,隻是後來朱六爺獨生的小女兒被仇家襲擊,卓大嘴巴替她當了一刀,後腦勺都開了瓢兒。若不是點和堂請了新都名醫,他還根本活不下來。不過……他失掉了大半記憶,人也瘋瘋傻傻成了這副模樣。朱六爺便一直用管事的位子平白養著他了。唉,聽那些知曉的人說,卓大嘴巴當年論起商道來,可是很有一套的啊。”劉楠疆忍不住又長籲短歎了起來,又猛然醒悟到還有外人在呢,竟叫他見了自己最近這多愁善感的一麵。他黑臉紅了紅,“倒叫小兄弟見笑了。今晚我們還趕不到井泯鎮,夜裏就在官道旁找片空地休息了。到時候,盧大俠會把那一塊兒的護衛調走,你拿了東西,便連夜回去吧。”劉楠疆又轉身朝盧喬拱了拱手,“有勞盧大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