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柳暗花明的那個村落,還是存在的,隻是建的比較晚。
在田原執行審判前夕,何芮主動自首,田原無罪釋放。
其中緣由納絲幾人都不明,田原也沒和幾人提起。
那天不知出何原因,何芮找了田原,後者也很意外。
田原沒有問她名字,隻是盯著她的眉眼瞧了半晌,良久後眼底一片濕潤的道出一句,“孩子,對不起!”
何芮的視線從頭到尾沒有離開他的瞳孔片刻,直到離開。
她一句話不說,扭頭提步消失在田原的視線,後來,田原出獄,她進了監獄。
納絲不知她的審判結果究竟是什麼,隻是在見到她淡漠的臉龐時,納絲心裏竟不知為何湧上了一絲愧疚在心頭縈繞良久。
“為什麼?”納絲隔著厚重的玻璃麵板目光如炬的望進她的瞳孔,眼裏全是問號,就連漂浮的頭發絲都帶著狐疑的弧度。
何芮沒有回答,隻是忽然咧嘴輕笑,笑得眉眼彎彎,笑得眼底逐漸浮上一層薄霧。
“不為什麼,突然良心發現了。”
納絲不覺得好笑,但她徑自笑個不停,笑得雙肩聳動。
良久後納絲真誠說了一句,“謝謝。”
何芮沒有說話,她忽然別過頭看向立在一側如雕塑的工作人員緩緩開口,“你有一個好爸爸。”
納絲不知她到底和田原說了什麼,但此刻她忽然覺得,興許真是田原欠了何家。
倆人連點頭之交的關係都稱不上,也沒必要寒暄,走前納絲還是留下一句,“對不起。”
何芮沒再多說,一臉平靜的看著她起身離開,因走動而清脆響起的鐐銬在探監房內異常清晰,好似鐐銬的清脆一聲一聲敲擊在仇怨上,一點一點敲的它逐漸消散,最後灰飛煙滅。
田原平安歸來,使得一向溫馨和穩的田家又恢複了往日的笑鬧,醫院因為路江明裏暗裏的暗示給田原賠償了精神損失並進行嘉獎,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吳因整日皺著的眉終於舒展,田其的撲克臉也難得勾出一絲笑容,那些好事的鄰居見到田原平安歸來,家裏還堆積了許許多多的禮品那些長舌婦的嘴都打結了。
路江攬著納絲的腰,俯身湊近她耳旁低喃,“看,我說的沒錯吧,爸總會沒事的。”
納絲挽著他的手臂哧哧笑,路江盯著她的淡粉的唇瞧了半晌瞧得有些心猿意馬正欲低頭偷香時,田原的目光就掃了過來。
納絲微紅著臉推開他,路江一臉失落的盯著她走進廚房幫忙,田原和他眼神示意,路江也沒尷尬,大大方方的到陽台迎著傍晚的風感受黃昏的清涼。
路江比田原高些,後者微微仰頭的看著他說了一句,“這件事,多虧你了。”
通常這句話含著道謝,田原一個父輩對著晚輩終究拉不下臉來,但這句話的真誠卻沒打折扣,依舊含著無限的感激。
路江輕晃腦袋,嘴角弧度輕揚看著田原近日消瘦下去的麵龐輕道一句,“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而且,我隻是把事實告訴她罷了。”
話裏的她是誰,倆人心照不宣,正是此時在監獄的何芮。
提起她的名字,田原不免長籲短歎一番,略暗的眸光轉向將落未落的夕陽,又歎一聲,“那孩子,終究是我對不住他們,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那件事,總歸是我欠了何家。”
路江怎會聽不出他話裏的懊悔,他不敢像平輩一樣拍著田原的肩膀,隻好認真專注的望進他的眼底,“爸,以前的事既然已經過去了就沒必要再耿耿於懷,何先生在九泉之下肯定不希望看到您這麼自責。”
田原默然片刻沒再說話,過了好半晌突然問道,“那孩子家裏,還有什麼人麼?”
路江搖頭,“她母親在幾年前就患病去世了。”
田原又輕歎一聲,“說來,也是一個可憐的孩子,年幼時就沒了父親,長大後又沒了母親,也不知道這些年她們母女二人都是怎麼過來的。”
其實在何連根出事那年,田原就找過他的家人,可一夜之間全都沒了蹤跡,即使他有心補償也無可奈何。
倆人又斷斷續續聊了會兒,在飯菜濃香飄到陽台後,倆人的腳步便不自覺的朝餐桌走。
經過了那檔子事,一家人終於能吃上一頓含著笑意吃完的飯。
飯畢,納絲想替吳因收拾收拾碗筷,還沒出手就被路江一把拉進房裏把門關上,納絲還以為他有什麼急事,熟料一進門他就開始脫衣服,脫得隻剩一條灰色的四角內褲,納絲不由低頭掃了眼。
他的褲襠,很大。
納絲眨巴眼睛看著他一臉拒絕的模樣,“幹嘛,現在剛吃完飯小心噎著。”
路江早就忍得口幹舌燥全身滾燙難受得很,不由分說立馬抬手把她輕薄的睡裙扯下,伸手解開她的胸衣,也不知是不是太急,他解了半天都沒解開。
納絲能感受到他在她背後笨拙的動作,她一個勁的笑,但下一秒,她就笑不出來了。
路江發狠似的含住她的小嘴幾經輾轉,堵得她發不出一絲聲響,隻剩下嬌柔的輕軟囈語。
路江二話不說就把她壓在床上截取甘露,在納絲筋疲力盡後倆人緊貼的軀體才緩緩分開。
納絲躺在床上喘氣,累得閉目養神,還沒喘上十分鍾路江的鹹豬手又在她的敏感地帶遊移,他的手好似帶火,一點一點燃燒她的意誌。
但納絲已經累得說不出話了,她握住他不安分的手一把拿開,轉身拿眼斜他,“能不能讓我休息會兒?”
路江眉眼盡是乞求,一雙澄亮的眸盯著納絲粉嫩欲滴的小嘴,“寶貝兒,再給我一次。”
納絲自是不願,但路江開始在她胸前遊移不停撩撥,最終納絲還是繳械投降。
但事實證明,男人在床上說的話真的不能相信,他說的隻要一次絕不僅隻是一次。
一個多小時後,納絲才穿戴整齊的出了屋門,她怕若她繼續待在屋裏,明天會下不來床。
田家二老見她麵色懨懨沒精打采的窩在沙發上,正想問她是不是病了,又瞥見路江一副吃飽喝足精神奕奕麵若桃花且笑若春風的坐在納絲身側,二老當即明了。
吳因一個婦人也不好當著路江的麵說什麼,但田原的語氣便有些埋怨了,他看似滿不在乎的掃了路江一眼,施施然的道了一句,“雖然你們都還年輕,但還是節製些。”
語落,納絲的臉騰地紅的徹底,含嗔似怨的瞪了路江一眼,後者心情極好的與她眼神交彙,繼而麵色轉為正經的看向田原,點了點頭。
路江變臉的速度,快的不可思議。
納絲不由瞥他一眼,誰說女人才善變,她看男人絲毫不輸女人,某些情況下說不定男人還略勝一籌。
本以為路江點頭就會有所收斂,熟料他竟極其認真的看向田原,說了一句,“其實這幾日,我們挺節製的了。”
路江大大方方的和田原說著房事,在場的兩位女士倒是麵色各異,吳因一副看破年輕兒女的黏乎樣,納絲則低頭抬手扶額,想裝作不認識路江。
田原也沒料到他竟大喇喇的和他說這事,一時也沒了話頭,最後思來想去,就把吳因拉去臥室了,現在年輕人的腳步,他們這些老人蹣跚的步伐有些跟不上了。
二老走後,納絲就抬手在路江胳膊上用力拍了拍,低喝,“你亂說什麼呢?”
路江裝模作樣的扭頭極其正經的睨她一眼,他雙手枕在腦後略微歪著身子,“我實話實說啊。”
瞥見納絲神情不耐,路江愈加調侃,“難道我不應該說實話嗎,那下次我就說我們夜夜笙歌盡情享樂——”
話未完,納絲怒得直接一個枕頭丟過去沒搭理他。
正準備進屋,她腦袋一歪,男子漢的屋裏燈還亮著,納絲掃了眼牆上的掛鍾,晚間九點半,不早也不晚。
她輕手輕腳的進屋,就怕打擾到男子漢的暴脾氣。
待瞥見裏頭還有一個小女孩後,納絲一愣,盯著眉清目秀極其乖巧的小女孩看了半晌,盯得人小姑娘不好意思的垂下腦袋。
田其看不過,瞪了納絲一眼算作警告,納絲嘴角一抹玩味的笑輕揚,看了數秒後,她認清了小姑娘是上次來問田其數學問題的那個,當時那小子還黑著臉罵人笨。
不過納絲可沒忘了當時她喊自己阿姨,登時對那小丫頭的態度就淡了幾分。
“小姑娘,又來問數學問題了?”
她垂下腦袋有些不好意思,囁嚅著回了一句,“……生物也不太懂。”
納絲輕笑一聲,小姑娘下垂的腦袋愈加低了,田其當即不耐的掃了眼納絲,“姐,沒事你就出去吧!”
嗬,還趕她了。
納絲雙手環胸愣是不走,一臉正經的模樣,“我待這兒輔導輔導你,萬一你也不會呢,我不就派上用場了麼。”
話末,田其就一頓鄙夷,連帶著卷翹的睫毛都含著嘲諷,“要是接受你的輔導,明天到學校我不得讓人笑掉大牙。”
田其小學的時候曾讓納絲幫忙做數學作業,納絲極其自信二話不說張嘴劈裏啪啦就給他一頓講解,還說的有模有樣,結果有道算術題算錯了,39—28,她的答案是21。
這麼一道算術題當時納絲一個大學生都能算錯,以後田其就不再指望她幫自己做數學題了。
路江恰好在門外聽到倆人明裏暗裏的嘲諷,不由問了一句,“什麼題算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