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風雨更傷春 第五章:怨恨(1)(1 / 2)

屋外冷風夾著細雪,屋內暖意盎然,靜謐無語,碧拂已經退了出去。

聽褚鈺的這樣說,我苦笑著點點頭:“人人都說我是你的寵妃,可你捫心自問,是否有真的寵我?”

話音剛落,褚鈺將茶杯摜在地上,白瓷的杯子在那一瞬間就摔了個粉碎,我著實被這場景嚇了一大跳。

我愕然住口,既驚又怕,驚的是我第一次見他如此發脾氣,怕的是……怕挨打。

“你……你別生氣,我剛剛說錯了話,是我的貓說的。”

褚鈺陰沉的臉色微微停滯了一下。

是的,我其實沒有貓。

就在我覺得褚鈺要對我說點什麼的時候,他卻突然一把將我抱住,摟在懷裏。

我聽見他的聲音帶著微微的顫抖,似乎是無法抑製自己的情緒。

他這樣對我說:“平珺,這世上誰都可以說我不好,就是你不行。”

我不懂,為何我不行。因我的失憶本是他的緣故,是他先搞丟了我的記憶。

我並未反駁,但卻在想,或許我該再找機會見見那位慎親王。時至今日,他那句懷著特殊意味的“平珺”,仍舊讓我無法釋懷。

慎親王認得我,慎親王妃也認得我,他們會知道我的過往,也許會和碧拂告訴我的不一樣。

我心心念念想找個機會再見一次慎親王,但褚鈺在宮裏,我便得不到這種機會。

巧合的是,褚鈺沒過幾日便又出了遠門,雖然不知去了哪,但我很是高興。

慎親王被我請進宮的那日是一個寒冷的日子,空氣中零星飄著雪花,畢竟冬節剛過沒兩日,氣溫正是很低的時候。

碧拂被我尋了個由頭支開,我孤身一人,在綠水湖前的石頭亭子裏等他。

他仍舊穿著一身青衣前來赴我的約,就好似我不久之前見他的模樣,周身充斥著溫和卻又略顯疏遠的氣質,全然看不出他是金國最最尊貴的親王殿下。

我邀他坐下來,亭內生著炭盆,並不是很冷。

我在心底正捉摸著如何開口時,慎親王卻出聲說了話:“娘娘今日邀小王來,為的什麼我心中有數,但……”他似乎微微歎了口氣:“受陛下囑托,我隻能三緘其口,什麼也說不得。”

我側頭看他,他隻是幽幽望著水麵,並不睬我。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明白陛下若是要瞞我什麼事情,那肯定是我無論如何也不會知道的。”我看著他,心底忽然湧出一股傷感情緒:“慎親王,你是認得我的吧,可如今我除了自己叫蘇平珺,誰也不認得了,這樣什麼都不知道的活著,其實……還不如死了。”

說完最後這句話,慎親王搭在腿上的手微微握緊了。

“你可還記得我的名字?”

我搖搖頭,如實道:“我並不知道王爺名字。”我抿了抿唇角,思索了下,決定對他這樣說:“我想知道關於我的往事,什麼都好,王爺可以撿能說的說,但一定不要騙我。”

慎親王茶棕的眸子緊鎖著我的臉,我分辨不出那是什麼神色,然而在這一刻我卻恍然,這王爺竟同褚鈺的容色有兩分相像。

亭內靜謐多時,慎親王重重地歎了口氣:“我從未想過有一日你竟將我的名字也全然忘了個幹淨。”

我不出聲,等著他的話。

“我的名字,叫祁夙。”

祁夙,我念了兩遍,卻發覺沒什麼印象。

我還未說什麼,他便又道:“你以前是叫我阿夙的,我們相識遠比你同陛下相識要久的多。”

阿夙……我的頭又微微疼起來,可記憶好像死了,一聲也不再吭。我同他相識多年,所以那記憶中的青衣身影原來真的是他,夢中那因為我將他忘了的事便要掐死我的人。

“可……我還是想不起來什麼。”

見我沮喪的話,他的眉頭一蹙:“你既然已經忘了個幹淨,又何必再想。”他的話聽得我心中一緊,我知道他是為我好:“那些記憶並不是什麼好的,忘就忘了吧。”

就好似碧拂曾說的,怕我想起來那些苦痛的記憶。

“碧拂說,我的父母皆死了,我想去祭拜,可褚鈺總不在,你能幫我說說嗎?”我小心翼翼的試探他,仔細的觀察他的神色。

他聞言,臉色一變,唇角勾出的笑意也隱隱帶著嘲諷:“合族隻剩了你一個,你的至親皆屍骨無存,你又要去哪裏祭拜。”

我愕然:“便是祠堂也沒有?”

他周身的溫和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陰沉神色:“你在金國絕找不到他們的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