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芷晴已佇立在墨寒身後。師傅所疼愛的弟子,果然不是空穴來風。墨寒懂事,聽話,想來無論換做是誰,也會喜歡他罷。
直到墨寒修煉畢,芷晴方才敢說一句話,哪知卻被墨寒提前說了,“你來了多久?”
芷晴微微驚愕,很快明白以他的仙術,能知曉她的到來也不足為奇,便笑笑道:“應是挺久了,而我不忍打擾你。”
墨寒如舊的淡漠,隻“哦”一聲,轉身快速看她一眼,隨口就問:“聽說你最近研習了墜星術,如何練得怎樣了?”
芷晴尷尬一笑,為防止被他看出端倪,下意識微微垂了頭,抿唇道:“我不過才學了一月,自不敢在師兄麵前誇口。”她笑著,又突然想起什麼,向他道:“那日的事,真是多謝師兄了。”
“不必。”墨寒道,“我知道被壓入地牢有多苦,不過是好心,不願再到有人去那裏罷,你實在無需謝我什麼。”
芷晴卻執著,“不,師兄,即便你說不是有心救我,在我心裏,也的確十分感激你的。若非你願意,固然墨寅師姊有心,今日的我,也無法再站於你麵前嗬。”
墨寒淡淡瞟她一眼,道:“如若可以,我倒想聽一聽你究竟應允了師姊什麼,才會使她甘願幫你?”
“師兄……怎會知道的?”芷晴垂首閉目,幾乎疑心是墨婼將這一切告之了墨寒。正這樣想著,墨寒開口,依舊是那樣平淡的口吻,對她道:“因為我知道,師姊絕不會平白無故幫你。”
她輕輕一笑,由衷道:“師兄果然如此了解婼師姊。”
墨寒一怔,很快道:“你若也與她相識數十年,必定會同我一樣了解她。”
“許是罷。”芷晴緩緩睜眼,綻放出一個她自以為最美的笑容,緊緊盯著麵前這個男子道,“師兄既這樣了解婼師姊,可否也有著喜歡她的緣故呢?”
墨寒眉毛一挑,反問道:“我為何要喜歡她?”
芷晴一時語塞,卻轉瞬低首笑道:“師兄是明白人,應當清楚婼師姊對你的感情才對。我不得不說我曾對她有幾分怨恨,可我一樣深知她對你的情意有多麼真切。”
“是麼?她怎樣喜歡我皆是她的事情,與我……何幹?”
芷晴幾乎嘶吼出來:“難道墨寒師兄便是這樣心冷?你當真心甘情願看著一個女人為你苦苦守候多年,為你暗自落淚,為你做任何旁人做不到的事麼?”
墨寒淡然一笑,好似完全不曾聽到她叫吼的聲音那般,道:“也為我去謀害別的師妹麼?抱歉,許多事我不過是看在眼裏不願說罷,她當真以為我如傻子,什麼也不明?”
謀害別的師妹……芷晴渾身一顫,他說得這樣清楚,她怎還會不明白?以墨寒的優秀,不知得到多少女子傾慕,而這同時,也不知有多少女子因墨婼的幾句話,便被關進了永無天日的地牢。
她心頭酸澀,卻仍不願放棄,為墨婼做最後的爭取,“你應體諒她的,師兄。試想,若你早早能與她在一起,她又怎會做出之後種種之事?”
墨寒張口,想了想,終還是搖搖頭,轉首欲走。芷晴快步上前拽緊他衣袖,大聲道:“我知道師兄並非那種冷酷無情之人,我隻問一句,師兄今日這個樣子,明日如舊是這樣,你果真願意見那一個個如花似玉的麵孔再遭婼師姊陷害,被殘忍奪去永世幸福麼?!”
墨寒回首,輕輕道:“我不願,可我也無能為力去救贖。”
“不,不是的!”芷晴叫道,“你可以,隻有你!你去找師姊,哪怕隻是一個小小的動作,一句話亦或是一個眼神,都足以讓婼師姊心滿意足!”
“值得麼?”
他突然說得這一句讓芷晴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這句“值得麼”說的究竟是他自己,還是指旁的。
墨寒隨手伸出手,輕輕一個用力,小小的樹枝便被他折斷在手,“我所說的人是你。墨熙,你不值得。我隻知不愛便是不愛,無論旁人怎樣努力,說再多的話也無法能改變我的心意。相反,隻會讓我覺得煩膩。你明知應當有許多人勸過我,為何還要如此傻傻的答應她?如今你的費盡口舌在我聽來,不過就像現在吹在耳旁的細風,吹過了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