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吃過早飯,便再無芷晴的事。正欲回房間,忽見那坐樹下的紅色俏影,她一驚,上前去瞧,卻是墨婼。
芷晴幾乎從不見墨婼這樣失神的樣子,如今見她如此,不免好奇。墨婼卻隻朝她微笑,搖頭道:“別來管我,我無事。”
芷晴上前的腳步微有停滯,幾乎以為她知曉了昨夜聽到的那一事。正當準備開口問一問,墨婼卻搶先道:“今日無你事,你幫我瞧瞧墨寒在做什麼。”
“哦。”芷晴點頭,“想必他也正閑得無趣。”
“你瞧瞧再說,墨熙,你不會忘記在閻塵時,你答應過我什麼罷?”
芷晴失笑,“婼師姊這是說的什麼話,當日我未被師傅壓入地牢,全是因有婼師姊和寅師姊的相救,我不是忘恩之人。”
墨婼笑得甜美,“極好。”她緩緩起身,垂眸道,“正好我也閑得無事,咱們一同去瞧瞧墨寒。”
芷晴不便拒絕,隻得默認。可當二人走出還不到十步,登時有男子身影在眼前一閃,二人皆止住腳步,定眼一瞧,這個男子竟是亦摩?!
不由憶起昨夜之事,芷晴眉頭一蹙。
墨婼微微舉目,正好迎上亦摩笑容,“不知婼姑娘是否有時間?我倒是有幾句話想對姑娘說。”
墨婼目光不經意掃過芷晴,很快含笑道:“少主客氣了,我不過是平凡弟子,少主有事應當對師傅說才對。”
亦摩卻笑:“婼姑娘這樣說,便是不肯賞臉了?”
芷晴盯住亦摩,慢慢道:“婼師姊說得不錯,婼師姊不過是一介平凡閻塵弟子,少主的確無需和師姊說太多。若要師傅知道了此事,隻怕會誤以為是師姊不懂事,要責怪師姊了。還望少主能多多體諒。”
可亦摩卻神情淡漠道:“倘若默陽先生當真追究,我自會站在婼姑娘這邊,為姑娘說話,更何況……”他勾起一個淡淡的嘲諷笑容,挑眉道,“我與婼姑娘說話,何時輪到你插嘴?”
芷晴氣不過,才要張口反駁些什麼,卻被墨婼暗自扯了扯袖子攔下了。亦摩隻當未見,輕笑道:“在我房間,我會等姑娘整整一個小時。”
他轉首離去後,芷晴憤怒不已,“師姊,你瞧瞧他那副張狂的樣子,為何你要阻止我說他?連昨日師傅也不曾怨過我啊。”
墨婼喝止道:“胡鬧!他張狂是因為他有張狂的資本,而你呢?你以為昨日師傅不曾責罰你,便當真不曾在心裏氣憤?你看不出來,便當真以為我也看不出來,旁人都看不出來麼?!”想來墨婼也是真的生氣,聲音變得尖銳無比,“早在閻塵之時我便提醒過你,師妹,你必須認清,他是小閻塵的少主,是未來的領主。即便你對他再不滿,也不能表露半分!”
她這樣說,令芷晴登時憶起昨夜時在驪絮房間門外聽到的話。她清楚記得,驪絮便對亦摩這樣說:“永遠記著你是什麼身份,而你的身份又該讓你說什麼話做什麼事。”
果然,驪絮的目光不會錯。如墨婼這般聰慧識大體的女子,的確極適合做未來的閻塵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