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心裏有李暢嗎？”卿和收起了開頭的不正經。
“我不知道。”顧宣垂下了頭，臉色無助，“你知道武藝是因為我死的，要不是他把我從塞外拖過來，我可能這條命早就沒了。”
卿和的眼睛也紅了，摸了一把鼻子，才把那心酸的感覺壓下，“說好不提的。”他連原夙都不曾提過，因為太痛苦，他們整整一個營帳的人，活下來的不過三個。
“我知道……”顧宣吸了一下鼻子。似乎又回到那個時候，他們長途奔襲，在戈壁灘上是很容易迷失方向的，滿眼的黃沙，什麼都看不見，隻有無盡，長得他們讓他們幾乎產生了錯覺，如同在原地踏步，都是一些無用功。能借住的隻有武藝手裏的指南針，他們就跟著走，隻知道嘉峪關就在那個方向。
“可是我忘不了，要不是李暢關了大門，武藝就活了下來。”顧宣是痛苦的，他再告訴自己，那不是李暢的錯，但是他還是忍不住的想，“你能忘記嗎？”
卿和別著頭不看他，他從來沒對李暢過好眼色，怎麼會沒有那件事情原因。他摸摸鼻子，眼睛還是紅紅的。他不能怨李暢，他們所有人都不能怨，若不是李暢，他們失去的遠遠比這多。
顧宣收了收感情，不想在多顯出什麼，對著卿和傻笑，臉都扭在了一起，“你那，在營裏傲的跟什麼是的，怎麼就讓原夙給拿下了。”
卿和本來就是臉皮薄的，比不上顧宣，支支吾吾的抹過頭，“我隻不是被豬拱了嗎？”感覺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走吧，跟我備些年貨。”卿和拉著那個想要犯懶的人，不客氣的拉了出府。
卿和還是有些不放心，“說實話，你要不要去我那裏住？”，畢竟這件事對於他們幾個人都是劫。
“不需要。”顧宣克製著想要翹蘭花指的衝動，對著卿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知道他是好意，可是他還是舍不得，說實話，他也討厭自己這種婆媽的性格，可是，“那件事情，他承受的比我們多，武藝死了，他不比我們好過。”
卿和對著他的額間敲了敲，假裝生氣，“這是你一直留在別人家的借口嗎？”
和卿和混了這麼多年了，顧宣還能不了解他，“怕什麼，李暢說了養活我一輩子。”就勾肩搭背的和卿和一起去了市集。
說實話，顧宣認為卿和現在買年貨有些早，可是某人明顯不怎麼認為，一臉欲求不滿的衝進了市集，看著那些小販就像看見了沙場上的敵人。他們還沒走完半條街，顧宣看著他們懷裏抱的大大小小的東西，深深覺得他們拿不了了，就見卿和身上掛著東西，氣勢如虹的和別人砍價格。
顧宣，“……”他發現他更佩服卿和了。
“這些東西，應該夠了吧？”顧宣示意自己身上如山的東西，開口道。
卿和看了一眼，快拿不住的東西，就從顧宣的身上拿下來幾件，減輕他的重量，才回去。顧宣怪異的看著卿和，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問，“卿和，你是不是遇見了什麼事情？”
卿和這平時凡事自己擔著的性子，也是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好像是怕別人發現一樣，卿和咧著嘴，斯圖露出些笑，顧宣嫌棄的看著他，哼，比哭都難看，像是被人強迫一樣。顧宣嫌棄似的看了他一眼，怎麼也想不到自己這麼好爽的性子，玩的好的竟是個這樣的人，顧宣連帶著把自己也給嫌棄了。不過卿和不願意說，顧宣也不會逼他。
和卿和一起，把這些貨物送到了原府，顧宣喝了一盞茶，和原夙在原府的後院比了一場，卿和不留餘地的一拳拳往要害處打，顧宣也是見招拆招，絲毫不落他之後，倆個人並肩在一起作戰久了，有些招數，似乎就不用猜就知道對方下一步準備幹什麼，到了天微微暗的時候，才停了下來，權叔布了飯菜，顧宣也不和他客氣，掃蕩的隻剩一片狼籍才離開，卿和隻能無奈的笑笑。
顧宣的好胃口是出了名的，在嘉峪關的時候，他們沒有事情的時候，也會去山上打了獵什麼的，往往一隻羊，顧宣一個人就能下去一直羊腿，加上不好看的吃相，讓他吃過後，如同秋風掃葉一樣，顧宣也因為這樣得了小野獸的名號，在嘉峪關的守兵裏沒有人不知道的。
吃飽喝足的卿和，回到上房，躺到一張大大的床上，足夠大的床讓卿和躺上去如同一葉扁舟一樣，伸了伸懶腰，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才閉上了眼睛，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