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賣送餐:
汝之砒霜,吾之蜜糖
拉近信息對稱是互聯網的重要功能,美國的Yelp(它在中國的對標是大眾點評)就是一個典型的產品,用戶評價餐館,網站聚合數據,最終影響更多用戶的選擇決策。
GrubHub比Yelp多走了一步,它於2004年由芝加哥的兩名程序員創立。在這個素以高等教育中心聞名的繁華城市,GrubHub除了提供基於地理位置的餐館選項列表之外,還連接了各家餐館的外賣係統,用戶可以一鍵下單,等著送餐上門。
大學學生和獨立餐館是GrubHub發展初期的核心用戶,前者的消費能力和活動範圍都有限,後者則苦於接觸顧客的渠道不夠。GrubHub在解決問題的同時,也變相提升了餐館的翻台率,經過多年經營,已於2014年在紐交所上市,市值達到30億美元,成為這個細分市場裏的一隻獨角獸。
與大多數美國互聯網企業一樣,GrubHub的公司規模維持在一個小而美的範圍內,它的精益求精全部圍繞著技術的改善,比如優化算法,精準識別用戶的飲食偏愛,進而提升效率和CPS(按成功交易付費)傭金。GrubHub和它的同行相信技術驅動,同時忌憚昂貴的人力成本,若非必要,不會輕易涉足需要大量勞工才能完成的事業。
美國人的小心翼翼,換到人丁興旺的中國,轉瞬成為一個機遇。與GrubHub高度相似、同樣是發源於高校市場的中國外賣送餐平台餓了麼,幾乎是將整個未來都押在了自建運力這件事情上。其團隊規模在2014年4月以來,不到10個月的時間裏翻了20倍,達到4000餘人。針對那些沒有興趣承擔送餐服務的知名餐館,餓了麼以自有物流進行輸血,完成這項對用戶體驗而言十分關鍵的運輸工作。由於需要與美團外賣、百度外賣等後入場的重量級競爭對手搶奪市場,餓了麼將短途配送視為“最後一公裏”的解決方案,並堅信這是拉大競爭差距的杠杆。餓了麼的聯合創始人,曾經派人去海底撈學習對方的服務和管理手段,他主抓送餐員的培訓,從製服的扣子應當怎樣規範地扣上,到要求他們主動在送餐結束後,向用戶表達可以幫忙把垃圾帶下樓的意願,事無巨細,且有獎懲製度。
在最新一輪6.3億美元的融資之後,餓了麼將移動配送係統做成了開放平台。由於無論怎樣擴建自有物流團隊,想要覆蓋中國幾百個城市仍然是一件可望而不可及的目標。餓了麼的“蜂鳥”係統,就是為了消化那些餓了麼無力顧及的長尾餐館,讓社會化物流,也就是兼職配送員能夠接入進來,成為配送大軍的一員。
餓了麼的創始人張旭豪常與餐館老板交流,據他描述,餐館有著高峰期和低穀期的規律,如果安排員工對外賣訂單進行配送,那麼極易出現高峰期人手短缺、低穀期人力浪費的局麵,其中平衡很難掌握。張旭豪對“蜂鳥”寄予厚望,期待它能夠用互聯網擅長的彈性方案,彌補傳統商戶的短板。
簡單來說,任何人都可以下載“蜂鳥”App,在通過審核之後,自由選擇時間,開通個人的“送餐員”身份,幫助附近的餐館“跑腿”,同時根據完成的訂單量獲得收入。一些有著剩餘運力的第三方物流團隊,亦可整體進入,從中分羹。
中國的創業者,常將O2O行業的競爭力比作“苦髒累活”,誰幹得越多,誰就砌起了更高的壁壘。看上去,這像是對於消費者的過度寵溺,或者說是重塑整條產業鏈的雄心,作為盛產“廉價勞動力”的國家,這也未嚐不是一個值得一試的方向。
至於美國未來打算怎麼做,或許你已經能夠猜到了:他們再度立足於無人機研發的最前沿,無人機送餐的實驗化應用,已經在灣區的一些咖啡館和披薩店開始實施了。
叫車應用:
野蠻生長的東西兩極
Uber正在成為令全球政府都感到頭痛的一個新生事物,它所製造的麻煩與矛盾一點也不比自己宣稱的造福成果要少。
就連美國總統大選,也在Uber身上發生了微妙的立場區隔。以工會作為重要票倉的民主黨候選人希拉裏,公開批評Uber以自由職業為餌,剝奪了人們對於全職崗位的渴望,也逃避了福利保障等責任。而推崇市場經濟的共和黨候選人傑布·布什在舊金山競選時,特意通過Uber選擇了一輛轎車代步,還在下車之後給了司機五星好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