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她難受的樣子確實不像是裝的,難不成她也是被人下了毒藥,但是我又不可能真告訴她神珠在哪,如果我像騙阿紫那樣騙她,她到最後還是不能活命。
正在我猶豫是不是要告訴她青元山好歹讓她交一下任務時,窗外傳來隱約笛音,像是在蒙蒙細雨中的落葉塵埃,牡丹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手裏的刀也掉在了瓷枕旁,我看見她的淚珠沿著緊閉的眼角滴落,滑到瓷枕上,盈盈的一滴。
我愣愣的聽著窗外笛音,能吹出這樣音色的,在我認識的人裏麵,隻有一個。
牡丹的臉上浮現過各種複雜的表情,最後統統轉為痛苦,我輕輕推了推她道“你沒事吧。”
她卻不再能回話,笛音愈加動聽而牡丹卻像是愈加難受,我看到她蒼白麵容一點一點灰敗,眼中出現驚恐神色,笛音泠泠,土台上驟起狂風,吹起了窗門,能清楚的看見阿紫如同仙女下凡一般在樹上吹笛,綴在長裙上的紫紗隨風飄飛,像一棵瑰麗的樹,越長越大,漸漸將她籠起來。
時間凝滯,空氣沉悶,牡丹剛張嘴說了句“救我。”一刹那我隻覺得眼前突然竄起一簇紫色火苗,就如同當日在流雲山上看見的一般,牡丹竟也那樣突然消失在了我的麵前。
我躺在床上隻覺得後背發涼甚至冒出細汗,阿紫的這種本事雖然說之前就已經見識過,可此時此刻與自己相處了這麼久的一個人就這麼消失了,難免還是覺得有些難以接受。
我不敢去想阿紫會把我怎麼樣,以她的性格如今發現我騙了她應該會把我大卸八塊吧。
轉眼間阿紫已經從窗外不知何時飄進了房間,而且還坐在了我的床頭,她依舊半掩著臉目光冷峻的看著我,卻又波光流動。
我趕緊坐直了起來,問她“牡丹也一直是你用薔薇花幻出來的?”
她將頭靠在屈起的右腿上,又是那樣半真半假的笑意“是。”
“那你一開始就知道神珠在我們這?”我想了想有些事情死之前也還是要問個明白的好,於是我繼續問道。
她蹙眉做沉思模樣,笑了一下“本來是張明將她安排在南宮潯身上另有用處的。”
我將燈台端得近一些,問她“什麼用處?”
她似笑非笑的看著我“跟著南宮潯回北桑刺殺陵王嫁禍南宮潯。”
我愣了愣理解完她的整句話後,緊張道“為什麼?”
她看了我一眼道“不知道,隻是有人不辭萬裏跑來我們浮穹出錢萬金讓我們這麼做。”
我心裏一緊,到底是誰要陷害南宮潯呢,竟然能這麼費力的去找隱居塞外的浮穹的人做,我沉吟片刻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竟看著阿紫的眼睛問道“你告訴了我那麼多,現在是不是要殺我了。”
她饒有興趣的看著我道“隻要你告訴我神珠在哪,我就可以不殺你。”
我思考了下問道“神珠就那麼重要?”
她點點頭認真道“可以救人性命。”
我突然想起那日偷聽到她和張明對話的內容,那神珠應該是要用去救她姐姐。可是如果讓阿紫知道神珠已經要到青元了的話,她一定會不惜代價跑去青元,到時候萬一青佺被滅門,我就是千古罪人了,所以歸根結底我還是不能和她說實話。
風吹得窗欞重重一響,我還沒來的及眨眼,就感覺眼前閃過一道影子,整個人被拎起來一樣整個人被塞進很厚的被子裏,好在我對來人身上的氣味早已萬分熟悉,這才安心的由他亂塞。跳下床的一刻,我隱約瞄到了拂秀的影子立在阿紫的對麵。
我估計南宮潯從隔壁窗直接過來的時候也沒來得及仔細考察下窗下的環境,窗下頭是一條河從他微微越蹙越緊的眉頭中就看見他是真的沒有預料到這個情況,渾濁水浪瞬間淹沒頭頂,我想緊緊抱住他,可什麼都看不到。身子被往後一拖,一口水趁機撲進喉嚨,雙手不自覺的胡亂亂抓,手伸出去時被緊緊握住,臉頰貼到什麼溫軟物什,伸出還空著的那隻手撫摸,摸到水中他高挺鼻梁柔軟嘴唇。這的確是他,他在我身邊。 南宮潯會水,即便帶著我這個拖油瓶,鳧水也鳧得很好,這無聲的世界裏,漸漸適應也勉強能視物,但是我卻因為不會遊泳喝了幾口水,憋氣的本事也不是很好,想問南宮潯為什麼不上去又沒辦法問,整個胸口漲的快要透不過氣,他一手攬住我的腰,身體貼得更近,微微鬆開齒關,我下意識緊緊抓住他肩膀,將嘴唇貼得更緊,南宮潯一邊給我渡氣一邊像岸邊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