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快。”我失聲道。
他看著我失笑道“阿雪。”
我有些尷尬的別過頭道“我,我沒別的意思。”雙手絞著衣角,手心冒汗道“我就是沒想到那麼快。”
他輕輕將我的身子轉過去,凝視我半響道“阿雪你這樣,很可愛。”說完他便毫不猶豫的俯下身來,柔軟的嘴唇像天上的白雲一般帶著青草的清新。
天幕漆黑,夜風撩人情思,我和南宮潯天黑了才趕到這所小鎮上,簡單收拾收拾就準備睡覺了。剛熄滅燭火,兩步之遙的窗戶突然極短促地啪嗒一聲,有人落在地上,樟木地板微微一動,我淩聲道:“誰?”有冰冷物什刹那間抵住脖頸,而此時我的手正忙著掏懷裏的火折子。後來有無數個時刻回憶起這一幕,都覺得當時處變不驚得很顯英雄本色。但其實隻是不清楚抵在脖子上的到底是什麼。爾後呼啦一聲,火折子亮起,我小心翼翼低頭看一眼,雪亮雪亮的,是把短刀。 朦朧火光勉強照亮屋中一角,地板上一雙白邊繡鞋,繡鞋之上是紫色的裙擺,我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難道是阿紫發現我騙她,所以現在殺回來了。
暗夜裏用短刀抵住我的女子輕聲一笑:“刀劍不長眼,姑娘再亂動,小心被割斷喉嚨。”笑聲近在咫尺。我斜眼瞟過去,想看看這人到底是誰,目光對上她的眼睛,卻悚然一驚。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臉,像水墨畫裏勾出來似的,一模一樣的一張臉。牡丹。 但牡丹絕無可能在這,就算她有可能在這,她也不可能這麼冷靜的拿著把刀擱在我的脖子處。 我看著她:“我不認識你,你是誰?” 她靠近我一些,眉心微皺,唇角卻勾起來,緩緩抿出笑意:“不過幾月未見,雪姑娘就忘記我了。”短刀來回撫我的脖子,估計是想起到威懾效果,但我感覺著實遲鈍,也就難以配合。她眼中笑益盛,嘴角越發地向上勾:“姑娘好膽識。”就像是夜風吹過來的一聲歎息,落在耳旁,輕飄飄的。而下一刻她已猛然將我推到門板上壓住,短刀擦著頭發釘入木頭門,眼中的笑半分未減,也不知是笑得真心還是假意,話卻放得柔柔軟軟的:“姑娘忘記牡丹了麼。” 我趕緊點頭:“沒,沒忘。”結果一顆小藥丸在開口瞬間突地鑽進喉嚨,一路滾到肚子裏。我閉嘴默默地思考一個問題,這麵前這個女的怎麼可能是牡丹呢,怎麼可能呢!但是人家都自報家門說是牡丹了又怎麼可能不是她呢。這世上有長得相似的人可是長得相似又叫一樣的名字的人就幾乎沒可能了。得出的結論就是,之前牡丹的弱不禁風都是偽裝出來的,可是她偽裝了那麼久呆在我們身邊又突然失蹤然後再突然出現,目的又是什麼呢。
投完毒後,牡丹坦然地坐在客棧的木板床上,笑盈盈的望著我,道“我猜雪姑娘一定知道神珠在哪。”
我定定的望著她,難道她早就知道我們會偷到神珠所以才從一開始就潛伏在我們身邊,這樣的話,我覺得牡丹以後去做算命的一定很賺錢。
而下一刻她已猛然將我推倒在木板床上壓住,短刀擦著頭發釘入軟枕,眼中的笑半分未減,也不知是笑得真心還是假意,話卻放得柔柔軟軟的:“我剛剛問的,雪姑娘是願意說還是不說?”其實我委實覺得她和我的這個姿勢有些不妥,我趕緊點頭“說,我說。”
她偏頭看我,眼裏仍聚起半真半假的笑意“姑娘可別蒙我。”
我點了點頭,一邊想著什麼機會好反擊她,可惜她一直用這個身子壓著我,刀還就這麼擱在我脖子旁邊。我著實沒什麼機會反擊。隻能看趁機能不能搞出什麼大聲響讓南宮潯聽見了來救我,可是我又覺得南宮潯的速度再快應該也沒有牡丹的刀快。
“姑娘可別是想著怎麼讓南宮公子來救你呢吧。”牡丹似笑非笑道。
我頓時覺得牡丹還真是個聰明人,之前還一直覺得她也不過是中看不中用,我趕緊搖頭道“我隻是在回憶神珠到底在哪。”
“那姑娘可想起來了?”我突然覺得有水一樣的東西滴在我的臉上,仔細一看發現竟然是牡丹的,隻見她額頭上汗涔涔的,麵色奇怪的像是發紫。
我舔舔嘴唇道“你不舒服嗎?”
她的臉色變得忽白忽紫,額間仍有細密汗珠滲出,我真覺得我再拖延幾秒,她就會直接倒在我身上了,“你快說神珠在哪。”
我在心裏默默的歎了口氣,這麼一個姑娘怎麼就把那顆珠子看的比自己的命還重要呢。
她盯著我半響,有些艱難道“隻要姑娘在子夜之前告訴我神珠的下落,我就會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