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房間裏隻剩下我和南宮潯了,而我此刻還是被一床被子包的跟粽子似的泡在水裏。如果在木桶旁邊加上些木堆就能直接烤粽子。
南宮潯麵如寒霜,劍眉緊皺,站在那裏,恍如釘子釘在地上一般。
我無比尷尬又帶有討好的輕輕呼喚“南宮潯。”
我指了指倒下的屏風的一邊輕聲道“要不,你去那兒坐著等一下,我出來後找你?”
他卻仍是愣楞的站在原地,神情莫測的難以捉摸。我也隻好尷尬的繼續泡在水裏。
隻見他身形微動,我長呼了口氣,一邊準備把手從被子裏伸出來。但他卻不是轉身往後走而是頓了頓後又徑直朝我走來。
我的臉越長越紅,心跳的簡直快要跳出喉嚨了。
他卻是麵無表情的低下身一把把我從水裏抱出來,然後把我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伸手想要幫我鬆開被子,我連忙結結巴巴道“那個,我自己,自己來吧。”
他看了我一眼,道“那你先自己換吧。”
我看他神情淡漠生怕他是生氣了,連忙解釋道:“因為我這這裏麵沒穿衣服呀。”
他聽完我這話,才忍不住笑出聲道“你先換衣服,我去給你端碗薑湯來。”
我看見床頭有一套大約是拂秀拿進來的衣服,樣款卻是男式的,心想大約是南宮潯的衣服,傻不列的捧起衣服,小心的聞了聞果然是他的衣服,因為衣服上有著他獨有的格桑花香。
我心裏傻笑了下,換上幹爽衣物,南宮潯的敲門聲已經響起,仍是那種不長不短不緊不慢的調子,三下。
門被推開,他一身黑衣的站在門口,領口衣袖處滾銀線刺繡,我心想流羽說的真是沒錯,情人眼裏出西施,我就是越看南宮潯越覺得他長得好看又耐看,他手中端了碗驅寒的薑湯。
我穿著他的寬大衣服等他過來。
咕咚咕咚喝完薑湯,他卻沒有離開的意思,坐在床邊怔怔看我舔掉最後一滴湯汁,他突然抱住我,低聲道“對不起,阿雪。”
我心裏不清楚他是不是在為婉君的事情和我道歉,但也隻好佯裝大方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沒事啦。”
他鬆開我,半響道“我十二歲的時候第一次隨父親外出運送軍器。”
這是個絕好的睡前故事開頭,我將空碗放到床前的小幾上,把被子拉上來一點,靠在床頭聽他講這個故事。
“那時候我記得我們是要從北桑運送2套新鑄出來的弓箭到西涼,結果途中因為我年輕氣盛,沒有意識到這不僅僅是一次運輸更是牽扯到政治軍事,結果途中中了北桑的陷阱。”
我想了想問道“為什麼,你不就是北桑的人嗎?”
他點了點頭道“但是那段時期我們家族和北桑的君王有些誤會。”他看我一臉迷糊,頓了頓又細心的解釋道“北桑發源地最開始就是靈康。而令靈康出名的,是鑄劍世家南宮家族。我們家家史悠遠,傳說祖上曾參與過人類與誇父在巨石盆地的決戰,爾後棄武從商在靈康立業,累世鑄劍,因曾立下軍功頗能享受一些特權,直至陳國分封,列入北桑,已富可敵國。每一代君王均會將最寵愛的女兒下嫁,導致本家這一支血脈與王室糾纏不清。但是那一年,我父親與我母親廝守終身,並且還在母親未過門的情況下就有了我。朝中一些本就嫉妒南宮家勢力的官臣便趁機在君王麵前進行挑撥,君王便以為這是南宮家的挑釁,便斷了和我們家的供應關係,一時之間我們家的生路也就斷了,隻能將貨賣給他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