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心道三年前應該是肅慎人假扮北胡侵擾刑州,才使得兩方關係再度緊張,隻不知什麼原因竟不了了之,想來是有人識破了肅慎人的陰謀。
“我對這地道倒是早有耳聞,隻不知巨馬河下如何通行?”周青問道。
“嘿嘿,到了便知!”老猴兒賣了個關子。
地道裏不分黑夜白晝,三人行了約莫三個時辰,走了五六十裏地,一路上又遇到四夥打對麵過來的,隻是每夥都有七八人,似周、顏這般兩人一隊的一個也沒,老猴兒自與每夥領頭的笑罵一番。
一路行來,周、顏二人尚未覺得疲憊,倒是老猴兒先受不住了,嚷道:“再往前行半個時辰,便去陶四娘處吃喝歇息。咱們這的規矩,金老大已告知二位了吧,我為二位引路,飯食自然從二位身上著落。”他口中的金老大便是之前手持火把的黑市中人。
“嘿嘿,好酒好菜自當管夠,隻是莫把我二人當肥羊宰了!”周青滿含深意的笑道。
“咱們地道裏自有規矩,斷無宰客之理,二位放寬心!”老猴兒回道。
再行半個時辰,老猴兒領著二人七轉八拐,來到一處酒家,仍是在地下,隻是大堂上麵有通風透光的窗子,看外麵天色正是早晨。
酒家不大,一字排開六間房子,一間廚房、一間大堂、其餘四間俱是客房。
老猴兒當先進了酒家,找了張靠牆的桌子斜靠著坐下,叫道:“四娘,貴客臨門,快快好酒好菜伺候!”
“你這短命的糟猴兒,挺了好大的尾巴來老娘這撒野?”廚房裏傳來一聲鳶啼鳳鳴般清脆嘹亮的聲音。
“四娘好沒道理,俺老侯來照顧你生意,怎說成撒野?嘿嘿···嘿嘿!”老猴兒被那聲音一嗆,好沒麵子,隻能尷尬一笑。
“你這潑皮爛貨,八十文酒錢欠了半年,何時予我?”伴著聲音走出一位三十歲左右的女子,身穿對襟綴花襖裙,酥胸微露;頭挽垂鬟分髾發髻,青絲乍染。一雙鳳眼媚態盈盈,兩彎柳眉春@情脈脈。俏鼻若瓊瑤,皓齒如編貝。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蓮步款款,香風陣陣。
老猴兒一雙賊眼深剜陶四娘兩眼,而後才垂下頭去,支支吾吾道:“不過八十文錢,何用回回刺我,送完了這趟,便來結賬。”
陶四娘也不理他,走到顏素衣跟前笑著說道:“好俊的小娘子,讓姐姐如何見人?”也不等顏素衣回話,自顧自又說道:“郎君這般豐神俊朗,真是讓奴家一見傾心,魂兒都被勾走了。”說罷故意彎腰露胸,衝周青飛了個媚眼,正是:垂鬟雲乍染,媚靨香微點。未解作輕顰,凝情已動人。
顏素衣心道這女子好生妖冶,當著自己的麵竟然勾引周青,心生厭煩,冷笑道:“掌櫃的風情萬種,怕是來往的客人才真是被你勾丟了魂!”
陶四娘聽罷手一捂嘴,嬌笑道:“吆,妹妹莫惱,你這情郎可是正眼都不瞧姐姐!”
“掌櫃的,快上些飯菜,咱們吃完好趕路。”周青說道。
“正是正是,長春釀沽上兩斤,鹿肉切上三斤,再上些拿手好菜。”老猴兒插嘴說道。
“得來,您二位稍候,老猴兒跟老娘搭把手。”說罷,一扯老猴兒耳朵拽了起來。
老猴兒被她拽住耳朵,也不著惱,鼻子轉過來猛嗅幾口。陶四娘用力一轉,老猴兒便消停下來,嘴裏嚎著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