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兒一聽這話,又是為小瑤擔心,又是為小瑤能借於小相爺的手,報全家之仇高興。
轉眼夏天已過,萬般肅殺的秋天來臨,好象陵京城裏所有的人都變得神秘和低調,沁園春平時的笙歌豔舞近日也無人來聽,無人來點,無人來看。從沁園春門口走過的公子王孫們皆急色匆匆,惶恐緊張。
零兒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卻無人提及、無人言說、無人吱會。
雖是秋天清晨,零兒覺得這麼早,這顯豔陽刺目,睜不開眼來。零兒象往常一樣把小屋旁馬廄裏的馬拉出去溜了圈,騎著兩圈,把它喂好、栓好,來到前廳,卻見沁園春門口的百花深處大街比往日喧鬧許多,大街兩旁聚積的百姓越來越多,零兒納悶,怎麼回事?便走出沁園春,聽聚積的百姓言說閑談方知今天有幾個朝庭要犯在百花深處前麵的大街——糧市口處決。
這時路兩旁的人群裏三層外三層擠得水泄不通,零兒個頭矮小,擠不進人群,可又想圍觀,抬頭看了看,便跑到沁園春二樓窗口,這時七八輛囚車轆轆而來,囚車裏囚犯每人皆囚首垢麵,胡須、長發零亂,零兒見百姓手裏都拿著水果蔬菜砸向囚犯,零兒也找來兩個西紅柿和幾個軟杏,待囚車從她窗下而過時,砸向囚徒。
“砸死這個買國賊,砸死這個葉卷堯,我們要喝他的血,吃他的肉,剝他的皮,抽他的筋,快點砍了他的頭!我們要拿饅頭粘他的血吃……”
人群激憤而衝動地衝向滾滾而來的囚車,人們看著官兵士衛手上拿著鋼刀,守在警衛線那兒,維護著軼序,人群又向後退了數步。
零兒隱隱約約聽見“葉卷堯”三字,心中一驚“葉卷堯?他就是葉卷堯?他就是醉酒官員遺失文書裏麵的主角——葉卷堯?”
零兒舉著西紅柿的手慢慢放下,仔細地打量著囚車裏的葉卷堯,葉卷堯紫皮虎眼,人雖被囚禁,鐐銬把葉卷堯手臂高高地銬在囚車架上,腳上也纏滿了腳鐐,可葉卷堯一身呼嘯之氣,噴薄而來,讓人膽寒,不忍直視,他臉色沉重,目光暗淡,骨骼在囚車裏仿佛並未邈小,反而變得高大魁梧。
零兒想從葉卷堯的臉上找點什麼出來。
葉卷堯不喜不悲,目光空洞。
這時人群叫囂聲更甚,東西向他紛至砸來,他無力躲避這些東西,不知哪裏飛來的一枚雞蛋在他的額頭開了花,弄得滿臉全是黃色液體滴下。
人們樂嗬嗬地笑道:“真象大便澆頭,葉卷堯你也有今天,你簡直臭不可聞。”
接著又是一個石子讓他的腦袋砌底在開了花,血沿著麵頰而下,一滴一滴,滴到胸部,也砸嚇零兒的心。
可人們見此情景哄堂大笑,仿佛過年一般開心。
葉卷堯並未望向下麵的百姓,隻是舉頭向天大喊:
“青天白日,浮雲遮日;天道昭昭,奸佞當道;蠻虜未滅,國已飄搖;卷堯蒙冤含雪,徒留肝膽照大康。大康呀!卷堯先走一步,華胥一夢,再把胡滅,還我大康,大好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