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語氣加重,也在提醒著劉悅她此刻的安危。
“我…不是刺客。”劉悅的心裏開始打起了鼓,一個傻帽的壽王還沒解決,又來了個傻帽的娘,真是悲催。
“口說無憑,若不是當時人多勢眾,瑁兒還不成了你的手下亡魂?”武惠妃果然不愧於老江湖,專挑人的死穴點。原本伶牙俐齒的劉悅卻被問蒙,不知該如何反駁。
“哼,不說話就當你是默認了。來人!”
“在。”
“將這個來曆不明的女子拉下去,亂棍打死。”
當即便有兩個護衛級別的人前來架她向外走,劉悅心裏此刻卻是倍感酸楚,第二次接觸到了死神的光臨,腿已經發軟,卻還是含淚一字一句地說了八個字:“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不管別人會不會就她,她現在就該為她的生命負責任。
眾人皆因她這句話而愣住,她睜開架住她胳膊的兩隻手掌,憤然說道:“草民素來聽聞慧妃娘娘佛慈心善,母儀天下,豈知今日見了真人卻讓草民難以相信百姓扣給娘娘所謂的‘盛名’。娘娘頗得皇上寵愛,全承蒙娘娘的溫婉賢淑,儀態端莊。可是今日,娘娘隨口便給草民亂扣罪名,不知草民何時得罪過娘娘?若草民真是眾人口中的‘刺客’,壽王在那個時候就應該死於草民手下。試問,草民有何理由,有何把握讓我能殺得了壽王?如若今日草民當真喪命於此,此事傳出去還怕娘娘盛名不保!”
一口氣說完,包括李瑁在內,卻都當場愣住。劉悅卻覺得心中仿佛放了個大包袱,閉上眼睛道:“草民話已至此,若娘娘果真要殺了草民,草民亦,無話可說。”
現在,要生要死,全憑武惠妃一句話。
果真如她所料,武惠妃用手止住了那兩個護衛的動作。臉色有些難看。她緩緩走到劉悅身邊,聲音有七分冷:“你是在用本宮的名聲威脅本宮?”
“草民不敢。隻是勸告娘娘一句:風水輪流轉。若是今後娘娘也落得如此下場,定當能體會草民的難處。”劉悅緩了緩語氣,悠然說道。
是,她在賭。賭武惠妃對自己名聲的看重。若贏了,皆大歡喜。若輸了,隻怕這一輩子都難見到東方升起的太陽了。表麵上強裝鎮定,內心卻已波濤洶湧。
卻見對麵的妃子嘴角上揚,隨即大笑起來。“不錯,是個有膽識的丫頭。不錯,不錯。隻是……你犯了本宮的大忌!”一句話,足以讓惠妃的神色變得凶煞:“你怎麼知道本宮就不會拋棄自己的名聲來維護瑁兒的安全?母親保護兒子這是天經地義的事,也是從古到今被後人所稱讚的事。若是今日本宮不殺你,如後你反倒將皇兒弄個三長兩短,那麼本宮這個做母親的豈不是被扣上個‘不稱職’的罪名?還是你如此反駁本宮是為了讓本宮放過你而編的一個幌子?”
寥寥幾句話,讓劉悅的臉色徹徹底底蒼白起來。
難道今日,是命中注定要喪命於此?
不,她不甘心。
“不過,本宮念在你年紀輕輕又不懂事的份上,姑且饒了你一命。下不為例,懂麼?”話鋒一轉,惠妃笑容越來越燦爛,伸出手想要觸碰到劉悅。
這麼簡單就放過了她?恐怕是另有所圖吧。她忙不迭閉上了眼睛,以為要挨巴掌。畢竟人家都肯放過自己的性命了,打一個耳光又有什麼了不起?
沒有想象中的疼痛,劉悅悄然睜開眼睛,隻見惠妃的手輕柔地撫在她領口的繡花之上。頓時鬆了口氣,沒打,表明剛才的辯論還是不錯的。
“這花繡得甚是好看,隻是春天過了,恐怕也要謝了。”說罷,又在她耳根處低語:“其實剛才你在下賭注,對不對?恭喜你,你贏了。隻是……下不為例,懂嗎?”
劉悅狗腿的點了點頭。全然沒了剛才那副視死如歸的氣魄
“起駕,回宮!”
“奴才(婢)恭送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一幹人等跪倒在地,其中自然也包括劉悅。
“皇兒,再過一個月本宮那名宮女便要出宮了,到時候,本宮便來跟你要了這個丫頭。”惠妃回過頭,表麵上是在跟壽王說話。眼睛卻在看著劉悅。
她懂,這句話是說給她聽的。
李瑁沒有回頭,仍是將頭扭轉看過窗子外,仿佛沒有聽到這句話一般。
惠妃並沒有因此計較,眼裏卻有少許的落寂,施施然而去。徒留一屋子的主子奴才為劉悅捏了把冷汗,慶幸她沒有失去這條小命。
“呼。”劉悅也為自己舒了口氣,剛剛的餘悸還在。剛才,差點,還差那麼一點,她就要死在亂棍之下了。還好她夠聰明。不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武惠妃居然要她去做她的丫鬟?私仇公報,絕對的私仇公報。
用乞求的眼神看著望向窗外的李瑁,現在也隻能求助於他了。其實怎麼看,李瑁都不像是個窩囊廢,剛剛他還硬著脖子跟他老娘對峙呢,不知曆史是怎麼寫的。
那悵然玉立的身影仿佛知覺她的目光,並未轉身,隻是輕聲道:“放心即可,本王盡力。”淡淡的語氣仿佛一切都置身事外。
盡力,什麼叫盡力啊。就不能給她一個滿意肯定的答案嗎?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劉悅欲哭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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