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碗喜大喜,這劍眉星目,聲音如管樂般動聽的人,除了七爺還能有誰?
“你怎麼會在長安?”餘碗喜看著七爺孤身一人坐在茶樓飲茶不免感到疑惑。
“來找一個朋友。你呢,不是要給你爹爹看病嗎,怎麼會來長安?”
餘碗喜抿了抿嘴,事情過去那麼久了,她本應該已經接受了事實,可是想到爹爹已不在還是心痛萬分。“爹爹已經不在了。”
七爺聽到這個消息並不是很震驚,聽阿喜說過她爹爹病很重還讓她去翹遙山那麼遠的地方製藥,就知道他自知大限將至,不想讓阿喜看著他死。若不是阿喜聰明,發現了生生相息,物物相克,都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才能配出藥來……
但令他感到不解的是,她怎麼會來長安,長安城可絕對不是一個容易生存,適合人修養身心的好地方,而且這裏花錢如流水,阿喜是怎麼做到身無分文還能精神抖擻的?
“你現在住哪?”七爺問。
“跟一個救過我的俠士住在一起。”
七爺一驚,“男的?”
“是啊。”餘碗喜眨著似水的大眼睛,心地單純,無所遮掩。卻沒發現對麵的人臉色都變了。
“就你和他?”
“是啊。”
“不行,快點搬出來!”七爺的臉紅一陣白一陣的,像吃了黃蓮一樣,特別難看。
餘碗喜睜著無辜的大眼睛看他,“為什麼啊?”她很喜歡荀軻啊,為什麼要搬出來?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啊,搬出來我給你找住處!”住客棧要不就買一套房子給她,再不行就跟他回翹遙山,總之要她和那個男人住在一起就是不行!
“那怎麼行,我已經麻煩你很多了。你剛到長安,我怎麼還能讓你幫你找住處呢。我挺好的,你真的不用擔心。”餘碗喜真誠的解釋道。
七爺聽後心頭一暖,雖然仍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但也不知道用什麼理由讓她搬出來……
“他叫什麼名字?”自己雖常居深林,但對江湖上的事也並不陌生。既然是俠士,這名字他應當聽過。
“荀軻……”
七爺一驚,臉色大變,“荀軻!阿喜……”
“哎呀哎呀……”餘碗喜當然知道七爺要說些什麼,所以立馬打斷他,“這個人挺好的,你就別擔心了……”
“你怎麼還是和以前一樣容易輕信別人……”七爺輕歎一聲,既然她不想聽自己也就不再多說。見她如此生龍活虎,那男人應該待她不薄……倘若餘碗喜幾時想走了,他也隨時都可以帶她走。
“嘿嘿,要找住處也是我給你找呀,你可別小看我。我在長安混的挺好的,我也認識住在高房子裏的大姐姐呢!”
七爺眉頭一蹙,“有住處你還和他住在一起?”
“是因為姐姐說那裏不適合留我住。”餘碗喜很認真的解釋道。
“什麼地方?”
“我也說不清楚,總之很好就是了。等會我帶你去看看。”
七爺看著餘碗喜,心裏有一種說不出味道來的難受。她究竟是如何在長安城生存下來的,認識的又究竟是些什麼人。
“那就走吧。”說罷,七爺將幾塊碎銀子放在桌子上,悠然起身。
餘碗喜看著七爺的動作,愣了愣,“這茶那麼貴嗎?那還是坐下來多喝幾口吧!”餘碗喜定定的坐在凳子上,一臉惋惜地雙手捧住茶杯,正準備“豪飲”的時候,卻被七爺一手攔下,他將茶杯輕輕放到桌子上。笑道,“這點錢都沒有怎麼當山賊頭?”
見七爺是如此一本正經地說出這樣一句令人發笑的話,餘碗喜忍俊不禁,便應了“山賊頭”的話。
出了茶館,一路上無人不想為街上的那對男女回頭的,男女皆是絕色。女的傾國傾城,略帶著鄰家女孩的清純懵懂。男的軒軒韶舉,舉止投足間都散發著貴族氣息,很容易讓人誤以為是那個王孫公侯。
日落時分,餘碗喜逆著光。她看不清別人看她的眼神,隻顧著和七爺分享她這一段,時間的種種經曆。七爺也不打斷她,隻靜靜地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