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長流，時光不老。
他將她的每一句話連同那金色的餘暉一並珍藏。
不知不覺，兩人竟已來到了常春閣門口。暮色來的突然，月波隨風蕩漾，整個長安街此時最愜意快活的必屬此地——常春閣。
“常春閣？”七爺雙目微睜，眉頭緊蹙。“你說的好地方就是這裏？”
“對啊！”餘碗喜自然地點點頭，渾然不知身邊的人怨氣繞身，正要發作。若要說餘碗喜還有什麼地方是常人所不能及的，那就一定是她這種超乎尋常的無知了……她一切的自信都來源於此……
“別告訴我，是你的那個俠士帶你來的。”
“當然不是，我帶你去看看吧？”說罷，餘碗喜拉著七爺就往人群裏鑽。
七爺的心中實有不悅，隻僵著臉不再說話，他但要看看這小丫頭怎麼把戲唱下去。
隻怪他七爺清高一生，雖也遇上過許多是非事，但絕不做是非人。沒想到第一次進青樓，竟是被一個連是非觀都沒有的黃毛丫頭硬拽進來了。
餘碗喜對這裏的路早已了如指掌，帶著七爺穿過層層人海來到一個較高的平台，正在納悶為何今日的常春閣會如此人聲鼎沸，常春閣的紅姨就搖著扇子婀娜而來。她本是想和餘碗喜說，鷓鴣今日有安排，不方便見她，卻迎上七爺那深邃的雙眸……
這是何人，為何她從未見過？
倏忽間，竟有些難以呼吸，這是什麼感覺，為何她從未有過？
做她這行的自然也接觸過不少達官貴人，什麼樣的貨色沒有見過。可盡管如此，她一樣毫無防備地掉進他眼裏那片深海。
“公子……也是來看舞的嗎？”
七爺臉色仍是不好，扭過頭去，輕聲應道，“恩……”
她從事這行多年，幫多少人牽過線，勾過魂。第一次感到心動，來人竟是來看自己手裏的歌妓。她輕笑一聲，心中突然泛起了一絲苦澀，於是立馬撇過臉去欲蓋彌彰。
恍神間，常春閣的嘩然聲驟然全無。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到了大廳中央的那個蓮台上。
表演開始了。
“鷓鴣姐姐！”餘碗喜大叫。
蓮台的上方悠然蕩下一抹紅羅輕紗。紅羅下的女子出塵如仙，傲世而立，恍若仙子下凡，猶如從夢中走來。
伴著悠揚的曲聲，隨風而舞。
妙曼的身子在紅羅的映襯下舞動出柔美的曲線，玉袖生風，翩若驚鴻。
舞步輕盈，仿若蓮池花間的一片蝴蝶。
一顰一笑都牽動著在場所有人的靈魂。
曲聲由輕快變得悠然，女子的舞姿也逐漸變得柔軟……
一曲終了，一曲紅塵。
她向高台看來，魅惑一笑，霎時飄離了眾人的視線。
隻留一片唏噓。
她仿佛不曾來過，恍然如夢，獨留夢者癡迷，卻又如驚鴻閃電。
餘碗喜在一旁看得如癡如醉，甚至都忘了呼吸。完全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身邊的紅姨已經走上了蓮台。
紅姨依舊一臉媚笑，仿佛剛才對七爺的真情流露從來不曾出現。“這就是我們常春閣的頭牌了，她可不經常接客，今兒哪位公子爺願意出高價便可與她共度春宵。”
“三十兩！”
紅姨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喲，爺～您還真是心急。我們鷓鴣今夜的底價可是五十兩呢！”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好姑娘就是這個價。我出七十兩！”
“一百兩！”
“一百二十兩！”
……
餘碗喜在一旁聽的糊裏糊塗的，她不知道什麼是春宵。為什麼鷓鴣姐姐跳了一支舞後人人都要買她的春宵？
正在此時，身邊的男人薄唇輕起，聲音空靈而動聽，穿透整個大廳，“三百兩，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