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現在的形勢對舒默並不是很有利,悉羅同舒默交惡,那麼必定會轉而支持桑拉。拓跋嚴宇又一向喜歡桑拉,對舒默一半漢人的血統表示不悅。在這樣的情形下,承昭的態度就顯得至關重要了!
眾所周知,承昭是拓跋嚴宇的獨子,是未來仁誠汗的不二人選。如果他能支持舒默,那麼對舒默來說無異於是一個極大助力!
所以當承昭和皇甫毅再三向他強調舒默的功勞時,他心中安慰,表麵倒也沒說什麼。而第二日的早朝,輪到論功行賞時,眾人對承昭和皇甫毅所獲得的獎賞都並無異議。輪到舒默時,卻馬上有人抓住這次舒默的擅離職守,硬是扣上了臨陣脫逃的帽子。
拓跋乞顏一直擔心的就是這個問題,而一眾臣子就像商量好了似的,絕大多數都上言要求他嚴懲舒默的這種臨陣脫逃的懦夫行徑。拓跋乞顏想要力排眾議,卻並沒有什麼理由能為舒默證明。
朝堂之上,隻有如斛律速、慕容部落的人站在了舒默的一邊,然而他們並沒有直接參與這次的出征,因此也隻能說“舒默人品貴重,斷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之類不痛不癢的理由。皇甫兄弟向來是舒默的人,這在眾人心中是不爭的事實,所以他們所言,也無法取信於人。至於承昭,他一個人的力量著實有些微弱了些。
舒默冷眼看著眾人,尤其是當他看著悉羅激動地要求嚴懲他時,他唇角上揚,露出不羈的笑。他不禁將這樣義正言辭的悉羅同那日跪在他麵前苦苦哀求的悉羅作對比,心中更加慶幸,那日堅持了自己的原則。
舒默眼看拓跋乞顏的為難,他主動站出來,對拓跋乞顏說:“父汗,兒臣此次擅離職守的確是違反了軍紀。雖說兒臣有著非走不可的理由,但是無論如何,兒臣身為主帥卻沒能起到好的表率。對此,兒臣願意承擔懲罰!”
拓跋乞顏沒有說話,若真是按軍法處置,舒默此次的功勞自不必說,削爵撤封也是免不了的,單就是皮肉之苦,隻怕也得讓他十天半月下不了床。那樣對舒默來說太過嚴苛,拓跋乞顏心中不忍。他看著桑拉那隱藏不住的喜悅,心底升騰起濃濃的不滿。此時此刻,桑拉大抵是最高興的人,一旦他開口處罰了舒默,那麼舒默基本也就無法再同他競爭世子之位了!
拓跋嚴宇一直沒有說話,他看得出拓跋乞顏的為難與心疼,對於舒默此次的提前返京,他也做了調查,的確如他所說,有著非走不可的理由。他向來不喜歡舒默,並非因為旁的,說白了也就是舒默那一半的漢人血統。
他看著舒默站在大殿中央,被那麼多人指責,不知怎的,他竟也覺得有些不公平。目光微移,他看著承昭那麼焦急地為舒默說話,替舒默抱不平,拓跋嚴宇心底歎息:罷了,能讓承昭這麼崇拜的人,是極少的。也許,他也該對這個侄兒重新審視一番了!
“大汗,臣有話說!”拓跋嚴宇朗聲道。
拓跋乞顏呼吸一滯,心中有些不滿,這個大兄還真是能湊熱鬧!眼下這個情形舒默已經極其不利了,難道還不夠嗎?他還要來插一腳!拓跋乞顏有些賭氣地想,等下了朝,一定要將大兄留下來,好好談一談!
桑拉則心底一喜,剛才朝堂之上的情形已經非常明顯了,絕大多數人都主張嚴懲舒默,唯有大伯父一直沒有表態。他原本還在想著,如何才能讓大伯父開口,畢竟在如今的朝政上,大伯父的話極有分量!他趕在拓跋乞顏開口之前,上前一步,對拓跋嚴宇拱手道:“不知仁誠汗有何高見?”方才承昭的表現他非常不滿,好在如今的他什麼都不是,真正的仁誠汗是拓跋嚴宇,在烏桓朝中一呼百應的也是他!
拓跋嚴宇一句話令所有的目光都聚在他身上,隻見他謙卑地朝著拓跋乞顏行禮,之後清晰地說:“臣認為,如眾人所說嚴懲拓跋舒默是有失公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