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玩梅花,放鬆了心情,舒默和舞惜一起攜手往回走。
舒默突然看著舞惜認真地問:“你說該如何處理杜筱月?”
舞惜微微蹙眉,這樣的事她不好置喙,畢竟杜筱月不單單隻是舒默的女人,她還是雲樓的阿媽。若是日後雲樓長大,得知昔日他阿媽是因為自己受到懲罰,豈不是平白給瑞鈺樹敵嗎?若換了旁人,興許會趁此機會大肆打壓杜筱月,可偏偏她根本不在意舒默身邊的這些女人。於是,舞惜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舒默看她半晌,似乎偏要等一個答案不可。
舞惜想了想,淡然地問:“你不是說並不氣憤她的舉動,既然不氣,何必這樣在意呢?”
舒默搖頭,認真地說:“的確,若是沒有今日的事,我本來不打算有任何舉動。然而,她今日當著雲樓的麵,都不能直麵自己的內心。他日該如何管教雲樓?我一直認為,母親是天底下最偉大的,可是,很遺憾,我在杜筱月身上並沒有看到一個為人母該有的品質。”
舞惜好看的眉頭並未舒展:“你是說……想剝奪杜筱月身為母親的權利?”這樣的懲罰在她看來就是對一個女子最嚴厲的懲罰了!
舒默探尋地目光掃向舞惜。舞惜立即意會,正色說道:“舒默,有些話在雲樓剛出生的時候我就說過,今日我再說一次。我絕不會撫養你和別的女人的孩子!我若想要,就會自己生!”
舞惜的執著絲毫不令舒默意外,舞惜從來如此,有自己的主見,並且不輕易受人左右。隻是,在他看來他身邊的女人都不適合去撫養雲樓。
無意間提及生孩子,舞惜的神色一瞬間的黯然,雖然很快恢複,還是被舒默捕捉到。舒默站在她對麵,輕輕將她摟入懷中,溫柔地說:“我們一定會再有自己的孩子的,劉子然不是說,有他在為你好生調養,不會有問題的。”
舞惜點點頭,眼中的迷茫消散,她衝他嫣然一笑,道:“我隻是有點傷心,但是若是再讓我做選擇,我還是會第一時間來到這裏。”
舒默的心底被她輕輕一句話,暖到春光明媚。
兩人親昵一陣,再度提及雲樓的問題,舒默邊打量著舞惜邊說:“別的女子都喜歡膝下有更多的子嗣,以鞏固自己的地位……”舒默的話未說完便被打斷。舞惜輕蔑地開口:“鞏固地位還需要靠別人的孩子嗎?這樣的地位要來何用?”
舒默失笑,這才是他認識的舞惜,自信驕傲!然而,雲樓的問題……
一看舒默的反應,舞惜的心底微鬆口氣,繼而認真地說:“舒默,關於雲樓的問題,我還是維持我原來的意見。對孩子來說,沒什麼能取代親媽的照料。唯有親媽對孩子才能真正做到愛護有加,其他人都會或多或少夾雜著旁的目的。所以,你若真的為雲樓好,就不要輕易下決定。”
舒默皺眉,這話聽著耳熟,之前舞惜也這樣說過。然而,舞惜到底是太過天真善良,她不知道哪怕是天底下最偉大的母親,一旦她們被利益蒙蔽了雙眼,那麼慈母之心也會一點點被利益之心給取代!
歎口氣,舒默語帶慶幸:“舞惜,你真的是大秦六公主嗎?”
“什麼意思?”舞惜一愣,繼而警覺地問。難道自己哪裏露出馬腳了?不應該啊,這麼多年,她自己都已經相信自己是舞惜了!
舒默完全沒有留心舞惜的異常,他繼續說:“我自幼生在宮裏,見慣了那些側妃為了留住父汗,而不惜以繈褓嬰兒為苦肉計!這樣的事,不僅是在宮裏,哪怕是尋常富貴人家也時有發生。你也長在深宮,竟然對此毫不知情嗎?”
舞惜愕然,呐呐解釋:“那是……因為我的母妃對我非常疼愛,且我也親眼所見雲妃娘娘對瑾哥哥的全心愛護。所以……”是了,她怎麼忘了,在這個時代,母女、父子、手足皆可為了權利地位去相互殘殺!
舒默點頭,倍感欣慰地說:“多虧你的母妃,否則今日我怎會擁有這般心思靈透的你!”
舞惜沒有絲毫的喜悅,反而有些鬱鬱,她沉聲道:“是我太天真。關於杜筱月和雲樓,你還是自己作抉擇吧。”
舒默想了片刻,說:“既然杜筱月口口聲聲說自己是病了,那麼她不必隨我們一道回府了,養好病再說吧!”
舞惜一愣,心想:還說自己沒有生氣,分明心底就是介意的!真是睚眥必報啊!不想再糾結在這個問題上,剛剛聽他說起回府,舞惜雙眼放光:“我們要回府了嗎?什麼時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