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默沉吟片刻,道:“我知道你是放心不下瑞鈺,其實我也十分想他。隻是,時疫的事還有一些沒處理完,我既然來了,就不能半途而廢。”想了想,他肯定地說,“五日!五日之內,我們動身!”
舞惜理解舒默身為公子身上的責任,也不多說,體貼地點頭。
臨行前一天,當阿爾薩將舒默的決定告訴杜筱月時,她完全呆愣在原地。原本她還想了許多辦法、說辭,想要公子心軟,不想公子竟然這般決絕!完全不留任何情麵,就這麼生生地將自己與雲樓分開!
杜筱月瘋了一般跑到舒默的院落裏,她掙脫開阿爾薩的束縛,衝到舒默和舞惜麵前,說:“公子,妾知錯了!千錯萬錯都是妾一人的錯!公子您大人有大量,雲樓還小,他不能離開妾!嗚嗚……雲樓……”
舞惜看見哭得悲戚的杜筱月,同為人母的她心中泛起了一絲不忍。即便如舒默所說,杜筱月沒有將全身心都放在雲樓身上,但是她對雲樓的母愛仍是不能忽略的。她說的不錯,雲樓還小,生母的照拂是任何人都替代不了的。她看一眼麵部表情的舒默,眼底有著一絲不認同。
杜筱月心思八麵玲瓏,她一看舞惜這表情,就知道舞惜心軟了,當下唯有求她,這事方有轉圜的餘地。於是她膝行至舞惜的麵前,幾乎是抱著舞惜的小腿,哭道:“夫人,您和妾同為人母,必定能體會這種母子分離的痛苦!妾求求您,您幫妾求求情吧,妾真的離不開雲樓!雲樓也離不開妾啊!夫人……夫人……”
她一聲聲哀嚎,著實令舞惜心軟。然而她知道,這是舒默已經決定好的事,若是她這時為杜筱月求情,會讓舒默為難。再如何她不會為了旁的人,去讓舒默為難。且易地而處,當日舒默病重昏迷,若非自己及時趕到,那麼後果不堪設想!隻要一想到某些可能,舞惜便隱藏好心底的情緒,她不為所動地看著杜筱月。
舒默在一旁,看著舞惜的變化,其實舞惜的心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倒是她的轉變有些讓他詫異。他看一眼杜筱月,冷冷地說:“你好好養病,待病好後,自然能回府。”說罷示意阿爾薩將她拖出去。
是夜,當杜筱月含淚將這事告訴雲樓時,雲樓哭著摟緊她的脖子:“阿媽,我不要和您分開!我去求阿爸……阿爸為什麼要將我們分開?嗚嗚……我不要,我不要和您分開……”
杜筱月也痛哭:“雲樓乖,阿媽隻是暫時分開,要不了多久阿媽便會回到你身邊的。”
“那是多久?”
“這……”杜筱月無言以對。
好容易將雲樓安撫入睡,杜筱月看著臉上猶自掛著淚的雲樓,心底盡是對舞惜的恨!在她看來,事到如今,必是舞惜從中挑唆,才哄得公子非要他們母子分離不可!她在心底默默發誓:司徒舞惜,今日之事我永誌不忘!早晚有一天我會看著你和瑞鈺分開!永遠地分開!天人永隔!
第二日清晨,舒默和舞惜一行人離開慕容部落。此行舒默可謂是禍福相依,雖說身染時疫,卻更加感受到舞惜的可貴!同時,他收獲整個慕容部落族人的支持!
回府的路途沒有那麼趕,加上人多,所以,整整五天,他們方才抵達平城。
還未進城,便見到了拓跋乞顏派的人候在那。舞惜強忍心底對瑞鈺的思念,不得不先隨著舒默入宮。
安昌殿內,拓跋乞顏看著恢複健康的舒默,心中倍感欣慰。詢問了幾句後,方才放下心來。將目光看向舒默身畔的舞惜,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可那丫頭明顯瘦了一圈,拓跋乞顏心底有數,但是有些話仍想親自問問舞惜。
“舞惜,當日得知舒默身染時疫,你可害怕?”
舞惜誠實地點頭:“是,我怕。我知道時疫是什麼。”
“那你為何還那麼做?況且你身邊有瑞鈺在。”拓跋乞顏有些詫異了。本以為她會說不怕,畢竟現在正是邀功的時候,說什麼都隨著她。
舞惜看一眼身邊的人,目光中有著淡淡的堅定。她輕聲說:“因為,於我而言,有舒默,有瑞鈺,才是完整的家!”
舒默眼底寫滿驚喜。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舞惜,耳邊還是她好聽的聲音,她說:“因為,於我而言,有舒默,有瑞鈺,才是完整的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