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拉誌在汗位,自然不會放棄這樣的場合,他可謂是個左右逢源的人!舒默一直冷眼旁觀地看著這一幕,內心雖極為不齒,但是麵上還是維持著君子的風度,溫文爾雅,玉樹臨風。
舞惜偏頭看他,自從大婚後,這是第一次陪他出席這樣的場合,沒想到人前的他是這樣的:謙謙君子,溫潤如玉。不由地有些看癡了,唇角掛著微笑的舒默還真是迷人呢!不過——
舞惜微微歎息,她不喜歡這樣的舒默呢,這樣的舒默在人前是隱忍的,連笑容都是內斂的。舞惜清楚舒默的誌向,比起桑拉,舒默更適合那個位置。舞惜相信,沒人比他更適合了!
察覺到舞惜的目光,舒默看向她,舞惜的目光中有著一抹了然。舒默心中一暖,他知道身邊這個女子是懂自己的!
桑拉在左右逢源外,仍不忘不時地打量著舞惜,目光中的輕薄之意外露。明明桑拉也是一介美男子,可是這樣輕薄的眼神破壞了他的氣質,讓人觀之不喜。
舒默皺眉,更加摟緊舞惜,向世人宣告著他的所有權。正巧這時,仁誠汗拓跋嚴宇偕同承昭到場。仁誠汗在烏桓的地位僅次於烏桓汗王拓跋乞顏。他的到場自然是萬眾矚目的。
舒默出於禮貌,攜舞惜前去拜見。因著承昭的關係,舞惜在心底對拓跋嚴宇也有幾分敬意。然而拓跋嚴宇並不喜漢人,又更加看重桑拉,因此麵上淡淡的,並不十分領情。舞惜看得也淡,本也沒有攀附之意,所以同承昭簡單打過招呼,就不再言語。
承昭看一眼阿爸,又看看舒默和舞惜,頗有幾分無奈。他知道阿爸是極不喜漢人的,再度看向舞惜的目光有幾分歉意。舞惜知道他的意思,衝他嫣然微笑,示意自己並不在意。
正在此時,拓跋乞顏到場了。
除夕夜宴也就正式拉開帷幕……
與大秦一樣,夜宴上無非就是眾人向大汗說著敬辭,向大汗敬酒。接著就是歌舞表演,這些歌妓舞妓都是漢人奴隸,在烏桓她們是沒有地位的。每次夜宴上,都會發生烏桓貴族當眾調戲歌舞妓,公然占便宜,有滿意的甚至可以隨意向大汗討要。而這些女人即便進了府也是沒有地位,不能生育的,等到被厭倦的那天又被送人。
這些是舞惜在宴會上聽身邊的女人們無意中談起,小聲詢問了寧舒才知道的。看著大殿上觥籌交錯的男人,他們中大多數人都已一副急色的樣子品評著中央起舞的女子,而他們的妻妾對此也毫無反應,習以為常。
舞惜皺眉,在這樣的少數民族政權中,竟有著這樣的陋習!不自覺地看一眼舒默,他正同承昭等人談論著什麼,並沒有過多地注意殿中的歌舞。心中微微好受點,幸好舒默不是桑拉一流,否則,自己該如何同他相處?
正當她凝神細想之際,殿中傳來“哐當”一聲,緊接著是扇耳光的聲音、男子的辱罵聲和女子的哭泣聲……
一時之間,歌舞皆停,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大殿的一角。原來,是一個部落首領喝得酣暢之際,看上了殿中的一個舞妓,趁著那個舞妓跳到他麵前,他拉住她意圖不軌。
舞惜細細看去,那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少女,出落得明媚動人,尤其一雙大眼睛,水靈靈的像會說話一樣。而男人已經年近不惑,絡腮胡子,虎背熊腰,怎麼看都是配不上那少女的。若那少女真落入他手,可真真是可惜了!
舞惜歎氣,環顧大殿,眾人皆對此議論紛紛,指指點點。身旁有男人吧嗒嘴的聲音:
“仆固可真是好眼光,一看那小妮子就是個雛兒。”
“瞧那細皮嫩肉的樣子,看得老子都心癢癢的!”
“哎呀,等仆固享用完了,老子非要向他討要過來!”
“就是就是,這樣的小雛兒上了床,味道一定不錯!”
……
這樣刺耳的話語充盈著舞惜的耳朵,她沉下一張臉來,麵露不齒。這些男人們真是令人惡心!然而令舞惜更意外的是他們妻妾的態度!她清楚地聽到不遠處一位打扮得雍容華貴的婦人衝身旁的人說:“你看那女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還長著一雙勾漢子的眼睛,裝什麼清純烈女啊!你瞧瞧著她,一看就是少了男人就活不下去的小騷貨!”一席話說得周圍女人們紛紛點頭附和,嘲笑的聲音愈發放肆!
舞惜看向那婦人,眼神中盡是不可理喻!以前在大秦,不論靜妃怎麼咄咄逼人,都會顧忌身份,不會說這樣難聽的話。她從沒想過像那樣打扮的貴婦人,居然將辱罵的話脫口而出!舞惜心中微微一痛,她為殿中那可憐的少女而心痛。
舞惜本以為拓跋乞顏會出口製止,然而他事不關己、高高在上的樣子,令舞惜有些失望。
事情很快被平息了,結果自然是少女被那部落首領的人給拖了下去,她的下場可想而知。而殿中又恢複了歌舞升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