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追問衛煜宸他媽媽的事情,我親曆過這樣一段悲傷,我知道這個時候衛煜宸最需要的是什麼,不是每個人假模假樣的安慰——我想這些他已經接受地太多了——如今我該做的隻不過就是陪在他身邊。他願意主動對我說起這件事,就是對我莫大的信任了。
一頓飯吃得相對無言,他異常的沉默讓我無所適從。
“思齊,我媽媽去世前問起過你,原諒我一直沒有把我們之間的事情告訴我媽媽,她一直以為你是我女朋友,去世前甚至問起過你,我說你工作忙推諉過去了,卻沒想到……”他的語氣有些哽咽,我沒有辦法在這個時候責怪他些什麼,於是我說:“帶我去看看你媽媽吧。”
這是我人生做出的最最錯誤的決定,以至於我的一生都與眼前這個男人糾纏不清——我是該去看看他媽媽,但不是現在,不是跟這個脆弱的衛煜宸一起。
他沒有拒絕我的請求,吃過飯他便徑直帶我去了他家。他媽媽的骨灰並沒有放在公共紀念堂裏——他家有個非常小的佛堂,在後院靠海的地方,他爸爸的骨灰也存放在那裏——我走上前去,他媽媽最後的照片上笑得很明朗,完全不是我之前印象當中病怏怏的樣子。
我回想起當初見她時候的場景,我帶著四分憐憫,三分戲謔,三分無奈陪同衛煜宸出演了那部狗血劇,我在想麵前這個看上去高高在上的老人家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跟衛煜宸的裝模作樣,一個人一生的閱曆足夠看透我們兩個那份用力過猛的演出。我曾經答應了她要好好照顧衛煜宸,好好照看他手下的購物中心。可是我食言了,即使那些承諾不過是權宜之計,她一定責怪過我的,我保證。
我帶著誠心給她和她身邊慈眉善目的伯父一起上了柱香——是傳統的中國式祭祀。然後回到客廳,與衛煜宸閑聊了些有關老人家生平的往事,我有點心不在焉,因為我覺得時間似乎不早了。
我在衛煜宸喋喋不休的嘮叨中插了嘴:“衛煜宸,我想我該回去了。”
他的話就像被切斷了一般,表情也當機在眉飛色舞的關頭——他正講到小時候調皮惹他媽媽生氣的事情。他停下來,表情暗淡下來:“我以為你會留下來陪我。”
“衛煜宸,我很難過你媽媽的去世,但是你現在的樣子太不正常了,你不是我認識的衛唔……”我還沒有說完一整句話,就被衛煜宸堵住了嘴巴,現在的他很像一頭野獸,我在他身上體會不到一個正常人的行為模式。他齧噬著我的嘴唇,我的舌頭,掠奪著我嘴裏裏每一絲空氣,然後我感覺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讓我作嘔。
我驚恐地睜大眼睛,雙手抵在胸前想要推開眼前龐大的身軀,可是人的力量是不能與野獸抗衡的,我的掙紮在旁人眼裏更加是欲拒還迎的搔癢。
他的手伸向我背後的拉鏈,連衣裙很自然地脫落在地,他轉戰到我胸前,我騰出嘴巴來大吼大叫:“衛煜宸你瘋了,你清醒一點,你放開我。”他絲毫沒有理會我,我用盡全身力氣隔著他的襯衣在他肩膀上咬下去,他疼地齜牙咧嘴。我趁著他起身的空擋從他身下鑽出來,還沒走出兩步就又被他抓回來,狠狠仍在沙發上。他的眼睛血紅,我幾乎可以判斷出來他這兩天完全沒有休息好,他此刻麵目猙獰,我前所未有地害怕他,眼淚不自覺從眼眶裏滑落下來,我搖著頭,哽咽著說:“衛煜宸你不要這樣,我很害怕,我真的很害怕。”
衛煜宸跨坐在我身上,理智仿佛收回一陣,他慢慢托起我的臉,細細地吻著我臉上的淚痕。我不敢再輕易逃跑,我怕好不容易被我的眼淚安撫下來的衛煜宸會再一次失心瘋。我不敢相信這是那個對什麼都無所謂的衛煜宸,至少他媽媽對他來說絕非無所謂。我沒有辦法在這樣的場合下去追問關於這件事情的緣由。
每一次我的略微的反抗都會讓他的眼睛再度憤怒地充血,我不敢再動,隻好麻木地看著他攻城略地,掉下的每一滴眼淚都會被他細膩地吻幹,他認真的愛*,就像每個熱戀時期溫柔的男人一樣,隻有我在內心叫囂著其中的區別。
可悲的是,我清晰地聽見他嘴裏另外一個女人的名字:裴君君。我很想笑,這個世界上疊字的女人果然跟我有仇麼?眼淚卻一直一直掉下來。
君君,君君……聲聲地將我帶入無底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