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人拍我”她身體簌簌地抖著,連著聲音也打著顫,裏麵還帶著點哭腔,就像鴕鳥似的,臉死死地埋在他的胸口,兩隻手緊緊地抓著他的衣服。
“我拍的,不是,你害怕個什麼勁兒啊,你還上廁所不上?”
“哦,哦,上上,你走前邊,等一下,你走後邊,快點”她不由自主的又不經意的,朝著走廊看了一眼,恰巧的瞥見病被幾個半趴著的家屬圍著的蒙著白布的而沒法動彈推車,看著方向是往她這邊過來,渾身抖了下,急急忙忙地下了兩階樓梯,又突然地頓住了,瞅了一眼樓梯口,卻沒敢再邁出下一步。
呂言這個時候倒不覺得有什麼了,用另外一隻閑著的手,輕輕抓住她的紮著針那隻手的胳膊,怕她等會兒又做出什麼出人意料的舉動來扯掉了針頭,道:“沒事,有我呢你怕什麼。”
她抬頭看了他一眼,點點頭:“好。”
急急忙忙的到了廁所,她終於緩過來口氣,身體無力地倚著隔板,兩眼無聲地頭頂,腦子裏亂嗡嗡地閃爍著那塊凸起的白布。
呂言將藥瓶掛在隔板靠上的掛扣上,轉過頭來,道:“我就在外邊,有什麼事兒你叫我。”
“嗯”她站在一邊側著身子讓呂言出去,隻是呂言還沒走幾步,她突然地開了口:“你等一下。”
呂言半轉過頭,不知道她又想到了哪一出,問道:“幹什麼?”
“你先別走”
“不是,我總不能在這啊,這燈亮著呢”這是女廁所,先前他要把藥瓶掛好,現在還在這呆著讓人撞見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有什麼不良的愛好呢,末了,他著指了指頭頂的放著刺眼的白光的燈泡。
劉濤完全失去了往日裏的鎮定,內裏的矜持告訴她呂言出去才是最合適的,但本能的仍然忍不住的恐懼,矛盾裏不免有些惱怒,但又不知道些什麼才好:“你我”。
呂言傻了眼,他覺了劉濤今的怪異,但自打認識她開始,他從未想象過有一她會在自己跟前哭,盡管還沒淌下來,但眼角已經微微濕潤了,隻要再打個轉,就會順著流到臉上,之所以還在眼眶裏打轉,大概是自尊在撐著。
他徹底沒了辦法,道:“行,我不走,不走總成了吧。”
“你先轉過去”
“還真事兒多,門關了不就完了”他自言自語了兩句,無語地轉過了身。
“嘩嘩嘩”
聽著背後的水聲,顯然憋了好一陣子,他想笑,卻又怕傷了她的自尊,廢了好一番力氣才給忍了回去,這時候腦子裏不由的浮現出倆人從陌生到熟悉的過程,想著想著,那點一直想冒頭的笑意突然消失了,對她來,這或許應該是一段十幾年或者幾十年以後很值得回憶的一段友誼,但於他而言,卻還夾雜了更多的東西,從當初一個一無所有為了一頓飯要斤斤計較半的窮子,到冉冉升起的當紅新星,從一個不諳世事的新人,到今的大紅大紫,沒日沒夜的付出、重傷之際被人呼來喝去的無奈,但終歸而又值得慶幸,辛苦沒有白費,多少有了點盼頭,而這個過程中,卻有人極其巧合的一同地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