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域,鎮北侯府。
屬於坤域獨有的滄瀾東部區域的古典優雅風格的庭院,湖心亭苑,嶙峋假山,還有那似乎嗅到了初春氣息的花蕾。
一隻纖細柔嫩的手輕輕抬起一朵含苞欲放的粉色花蕊,手的主人低頭輕嗅,露出的那張臉卻比花朵還要嬌媚幾分。
“消息可屬實?”女子神情閑適,一步步地逛著花園。
身後一個布衣男子低頭嚴肅地回道,“屬下親自去天傾查探過,其他六國也都知道了帝侯與天子將與奴隸軍首領一同入天瀾城覲見女帝……”
“厲容,幾日不見你怎的變蠢了?”女子忽然不悅地打斷了他的話,神色莫測起來。
男子麵上不顯心中卻是一緊,他可是知道眼前這位出了名的喜怒無常,手段毒辣,若是不小心得罪了她,可就生不如死了,無奈五年前開始將軍便待她如珍寶,他們也隻能忍著了。
“誰問你那些問題了?我在乎的……”
女子咯咯地笑了起來,“隻有李驍鶴那女人是不是真活過來了而已。”
男子神色一凜,忙道,“神風那位白皇後已昭告天下,並將帝侯李驍鶴之名載入了君氏皇族的族譜,如今七國皆知帝侯的確死而複活回來了。”
“是嗎?”女子嬌滴滴的聲音忽然飄忽了起來,然後從喉嚨裏笑了聲。
“她還真是好運氣啊,不僅成了帝侯,如今還成了神風太子妃,行了,你退下吧,這些事我會和將軍說的。”
女子揮揮手打發了男子後四下張望了下,似乎在尋找著什麼,最後目光落在了跟前一朵開的最早最豔麗的花上。
她伸手便要去摘,卻被身後一個洪鍾的男子聲製止了。
“這花雖美卻帶著刺,可不能輕易摘啊~”
女子回頭笑的千嬌百媚,上前朝來人懷裏依偎了過去,“將軍午睡好了?”
來人正是荊漠北,此刻換下了戎裝,隻著一身錦袍倒也添了幾分斯文氣度。
“想要什麼就跟本將軍說,本將軍什麼不能為你拿到呢?”
他摟著女子在她粉嫩的臉上親了一口,隨即看著她嬌嗔地逃出懷中哈哈大笑。
二人調笑了一陣後,女子便將剛才厲容稟報的消息都告訴了荊漠北,還問了句,“將軍要如何做?”
荊漠北挑眉戲謔地看向她,“憐兒這是什麼意思?”
“將軍~”
女子嬌嗔地推了他一把,“之前那些個諸侯們一聽帝侯死了就跑來拍將軍的馬屁,唯您馬首是瞻,如今這一聽說帝侯沒死回來了,一個個的又怕了,若是將軍再不有所動作,到時等李驍鶴從天傾回來了……”
荊漠北眼中劃過一絲寒意,“放心,我不會給他們機會的。”
女子也勾起紅豔的唇,伸手將那帶刺的花朵摘了下來,幽幽道,“這花再難摘,五年前我們不也摘了一次了嗎?”
“能摘第一次,就能摘第二次!”
帝侯歸來的消息讓坤域再次亂了起來,表麵的安靜之下是詭秘的波濤暗湧。
次日朝堂之上,習陵一如既往地代兄上朝時便有人開始行動了。
“國不可一日無君,如今皇上已昏迷五年整,臣懇請長公主另立儲君,代行政事!”
“老匹夫你這是要逼宮造反嗎!”
“荒謬!一介女子怎能代行政事?”
“當另立儲君!否則坤域國將不國!”
此言一出朝堂上立刻亂了起來,有人符合,有人反對,讚同的無非是那些站在荊漠北一邊的,而反對的則以蕭征憶為首的保皇派,二者爭論不休。
坐在龍椅上的習陵穿著長公主的朝服冷冷地看著下方的一切,唯有站在她旁邊的秦鷲才能看得到她寬大的袍袖下因憤怒而顫抖著的手。
“都給我住口!”
習陵大喝一聲,竟是帶上了七分內力,眾人頓時安靜了下來,那憤怒的嗬斥聲音久久回蕩在金碧輝煌的大殿內。
滿朝文武低頭不語,荊漠北看好戲般地抬頭看著龍椅上的人。
“我皇兄可還沒死呢!就算另立儲君那也是百年之後!”
習陵氣的過了反而笑了起來,站起來手指著這些人,冷厲的目光一個個掃過去,最後留在荊漠北身上。
“國將不國?剛才是誰說的這句話?”
底下一片靜寂無聲,片刻後習陵又沉著聲音問了一遍。
“是誰說的?”
這時站在荊漠北那列的一個大臣站了出來,留著黑須,四十多歲的樣子,一派文人氣息,此刻那張溫和的臉上帶著幾分輕狂地抬頭看向皇位上的人。
“是臣說的,臣以為女子終究該是相夫教子,我堂堂坤域皇室皇子王孫無數,怎能以國事耽誤長公主的終身大事?且陛下龍體有恙,坤域正處為難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