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天已大亮,一個戰地救護站出現在眼前,紅十字旗在強勁的海風中搖曳著。完全失去理智的日軍衝進去屠戮了傷員,把護士小姐按倒在血跡斑斑的病床上。日本人狂得像瘋狗,累得像死狗,肚子裏又沒食,那有精力幹“飽暖思淫欲”的事,所以按倒後又力不從心,急得嗷嗷叫。這些人高馬大的美國、澳大利亞、新西蘭女郎用她們獨特的方式打擊倭寇——咬掉小日本的小雞雞,然後輕蔑地往抱著下身痛得滿地打滾的殘疾人身上澆尿。
日軍源源不斷湧進機場。一個中佐拿著鐵皮卷成的喇叭筒喊話:“陸戰隊,你們完蛋了,放下武器投降吧!”
但完蛋的還是日軍。美軍並不與日軍刺刀見紅,當起了兔子他爹,丟下價值幾百萬美元的設備撒腿跑進密林裏。美軍飛機突然飛臨,炸彈雨點般落下;美國軍艦開過來了,大口徑艦炮把機場表麵炸成了月球,中了彩的日軍直接被汽化了,省下了掩埋屍體的麻煩。炮火掩護下陸戰隊開始反攻倒算,機場兩側的樹木被推倒,十幾輛美軍坦克瘋狂駛來,衝進日軍人群中作蛇行碾壓衝撞,槍打炮轟。履帶翻卷著泥汙與肉體,好些日軍屍體臨死還保持著衝鋒狀。
殘存的德國水兵臨死前見證了日軍最後的、也是最不可理喻的瘋癲。還沒戰死的日軍將他們的狂暴從敵人轉向了自己,開始了狂風驟雨般的自殺行為。成百上千的士兵悲哀地號叫著,把手榴彈貼在自己的腦袋上、捧在胸口引爆。機場上堆滿了缺胳膊少腿的屍體,無頭的軀體散落一地。
日軍字典裏絕沒有投降二字。手無寸鐵的日本兵挺起胸膛衝向坦克,不是為了用拳頭咂坦克,隻求讓敵人打死碾死撞死——怎麼死都行,隻求早死早投生,早日回到日本東京都千代田區九段阪的那座神社。
您我是同期的櫻花,
開放在海軍學校的校園,
花開自有花落時,
我們要像櫻花凋謝那樣勇於為國獻身。
……
您我是同期的櫻花,
無論如何別離與消亡,
我都會與君在初春重逢,
在靖國神社,那櫻花的故鄉。
海浪拍打著沙灘,海風夾雜著血腥味道,一個日軍坐在那裏,跟一堆破布無異,幾乎和礁石同化了。但是他搖搖晃晃地哼歌,咿咿呀呀地唱,那種淒慘像死了爹娘,並且在他剛開哭的時候全家都死光了一樣。
美軍大兵站在十米外拄著步槍欣賞著這堆會發聲的破爛,隻當他是從垃圾堆裏拾來的破得不能再破的留聲機,一個懂日文的用戲謔的腔調給同伴們翻譯:“追趕白兔在那山上,釣起小鯽魚在那河旁,直到今日這些事依然懷念,家鄉的山水永遠難忘……哎,歌怎麼停了?史密斯,我敢打賭,賭一瓶澳大利亞紅酒,他一定用刀片割開了手腕。”
17軍的進攻徹底潰敗了,殘兵敗將逃入森林,在戰場上留下近6000具殘缺不全的屍體,還有同樣數目的傷員陸續步他們的後塵。17軍完蛋了,一支部隊如果戰損達到百分之四十以上,那麼這支部隊就失去了進攻能力,因為部隊的建製被打亂,無法協調作戰。特別是傷員需要照顧,你總不能丟下傷員繼續戰鬥去。
安德魯隨著日軍撤回森林。許多潰散的日本官兵逃入了叢林之中,溶入綠色地獄。小塘和小河裏的魚、青蛙成了美味佳肴,蛇、蜥蜴、蝌蚪、蝸牛和蟲子是野味套餐,野生蘑菇、草根、樹芽、苔蘚是家常便飯,餓極了便人肉大餐。士兵們被饑餓、炎熱、潮濕、瘧疾折磨得奄奄一息。軍醫的任務不是救死扶傷,而是開列了衡量活命的指標:“能站立者可活30天;能坐立者可活20天;躺著小便的可活3天;不能說話的可活2天;不能眨眼者當日必死。”
安德魯是幸運兒,作為國際友人,餓得半死的他被送上日本“夕陽”號巡洋艦,順利回到東京。在那裏,他向德國駐日武官遞交了份涉及到本文內容的戰鬥報告,自願留在了日本,不久後與三枝夕下子喜結連理。
瓜島戰役以日本人的可恥失敗而告終。這標誌著太平洋戰爭的轉折點,此後,戰爭的天平慢慢傾向美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