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恨鐵不成鋼的口吻談到占領區人民與德國人的合作,重申按縱火者訓令挑動起反抗占領軍的怒火。同時要求無情的懲罰叛國者。
按他的標準,德占區的大多數人都是叛徒,在德國人的工廠上班的工人是叛徒,如果他是愛國者,就應該聽任家人餓死,而不會為了三鬥米折腰,餓死失小,失節事大;
按他的標準,在明斯科街道指揮交通的交警是叛徒,如果他是愛國者,他應該讓街道混亂不堪,事故連連,讓德國人的車撞在牆上,這樣就會阻礙德國人開往前線;
按他的標準,在當地政府部門上班的職員是叛徒,如果他是愛國者,就不應該恢複日常的社會秩序,為了那幾個小錢去上班,天下大亂達到天下大治,管它停水停電、商鋪營業,那怕年輕人領不到結婚證也罷;
按他的標準,在德國人開辦的學校裏任教的老師同樣是叛徒,如果她是愛國者,就應該讓學生們荒廢學業,或者像遊擊共和國一樣,讓學校培養遊擊幹部。因為在占領區的學校裏得教授占領區的語言,課本上通篇是讚美希特勒、攻擊蘇維埃,所以寧肯要蘇維埃的草,也不能要德意誌的苗。
這次會議後,斯大林任命伏羅希洛夫元帥為遊擊運動總司令,以加強對遊擊運動的領導。
全蘇遊擊會議結束之時,正是蘇軍攻入哈爾科夫之日。斯大林振臂高呼:“今年遊擊戰的任務是把戰火燒向波羅的海,為解放列寧格勒作準備。”
斯大林的牛皮剛吹過半個月,哈爾科夫會戰慘敗,同時,莫德爾對遊擊共和國的大規模清剿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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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麵的見不得賣白灰的,莫德爾在彙報中把他的前任說得一分錢不值,他其實冤枉了古德裏安。古德裏安在戰前就是著名的德軍將領,也是德國裝甲部隊的締造者,讓這樣的人去與遊擊隊作戰,正如讓世界級的指揮大師卡拉揚指揮鄉村小樂隊一樣,他心裏怎麼能舒服呢?
把古德裏安扔在後方鑽密林、淌小河,這本是元首的馭將之術。這些將軍們平時不可一世,走起路來兩個鼻孔朝天,手從大路這一頭甩到另一頭。把他趕進白俄羅斯森林的沼澤地,他得時常抬頭提防從樹冠上射來子彈,低頭尋找暗藏在河裏的地雷,提心吊膽地走路,夾著尾巴做事,平時的矜持一掃而光。
果然,今年春天,元首前往北方途中接見了古德裏安,展現在他麵前的是麵容愁慘的二級上將。他完全失去了往日咄咄逼人的口氣,隻是喋喋不休地向元首要這要那,央求把他調到前線、那怕到大西洋修工事也好。
古德裏安任內期間,他協助東方部部長羅森堡博士和民政當局搞包產到戶,建立和鞏固基層組織建設,囤鄉並村,製造無人區,頻頻發動清剿行動,把白俄羅斯遊擊隊驅趕到普裏皮亞特沼澤地裏。
5月中旬,在他的再三請求下,李德讓他重新回到了第二坦克軍團。那麼由誰接替他的位置呢?元首頗費了一番周折。
李德在將軍中物色人選。反遊擊戰指揮員必須要有勇有謀,心狠手辣,還要有一定的政治手腕。可惜願意擔當此任的大多是匹夫之勇,如赫普納,他在提赫文戰役立下了汗馬功勞,北方戰事基本結束後,他嚷嚷著要進攻摩爾曼斯克。還有一些是閑居在家的,比方原第9集團軍司令員施特勞斯,元首嘲諷他的進攻像圓舞曲——舞姿優美卻在原地轉圈。
5月下旬,李德把莫德爾招來,讓他擔任反遊擊戰總司令。元首磨破了嘴皮,最後給了他一枚寶劍騎士十字勳章他才答應上任。
莫德爾是智勇雙全的勇猛之士,在冬季戰役期間,他臨危受命,麵對蘇軍突破防線、收複加裏寧格勒、德軍疲於奔命的情況下,他率領一個師的德軍援軍衝向鐵流一般的蘇軍,守住了西北防線。
李德相信他一定會不負重望,就算不能把蘇聯遊擊隊斬盡殺絕,也會把他們趕進沼澤深處,遠離交通線和居民區。
5月27日,正當“遊擊共和國”最高領導的加裏寧在莫斯科羅列濕毛巾一般的數字、正當斯大林給他們打氣之時,莫德爾的進剿行動開始了,行動代號:野草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