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節 盥洗池的汗水和種子(2 / 3)

大家默默不語地聽著他的夢囈,相信連元首都被攪糊塗了:不是在沃羅涅日負的傷嗎?怎麼又扯到懸崖上去了?但有一點是肯定的了:這傷員沒救了,他的五髒六腑都被震爛了。

列車駛過的路段集俄羅斯地貌之大成:一會駛入丘陵,一會馳騁在平原,一會穿越闊葉林,一會飛奔在草原。列車一路飛馳,把一座座工廠的方格般的黑土地丟到後麵。李德對鮑曼有感而發:與俄羅斯的廣闊相比,德國隻能算是個童話大師筆下的袖珍國。

下午三點多,城市的輪廓映入眼簾,列車駛上了橫跨在寬闊河流上的鐵路橋,庫爾斯克已經在望。庫爾斯克是俄羅斯西南部著名城市,庫爾斯克州首府,在謝伊姆河及其支流圖斯卡裏河彙流處。人口25萬,與蘇聯的好多城市一樣,大部分年輕人在德國人來到前撤退到了東方,留下了老弱婦孺。

庫爾斯克是俄羅斯南部重要的鐵路樞紐、鐵礦區和工業區。工業以礦山設備、電機、儀表製造、化纖為主。去年十月德軍進占前,一大半工廠設備被後撤的蘇軍搬遷到哈薩克斯坦。今春以來,施佩爾重組了工業,以萊茵鋼鐵公司為代表的德國工廠乘虛而入,如今這裏成了僅次於德國魯爾工業區的礦山設備製造基地。

少尉醫官與醫護兵們抬著擔架下車。李德從卡爾梅克人胸前解下了一枚騎士十字勳章別在犧牲者胸前,鄭重其事地敬禮送別。

庫爾斯克漸漸遠去。伴隨著一股濃重的酒精味道,施蒙特來到元首麵前,帶來了第一份戰報:北路,古德裏安的部隊正在沿頓灑南下,中路第6集團軍越過蘇軍防線公裏,南路,克萊斯特的坦克還在原地踏步。另據情報部門消息,一支擁有200輛坦克的蘇軍從羅斯托夫向西進發,馳援防守塔幹斯克的蘇20集團軍。

李德不耐煩地揮手:“以後別給我報告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我倒是要問你,今天早上你跟誰喝酒了?”

“沒……沒有啊,我隻是和主任早上透了兩口。”施蒙特不安地望了鮑曼一眼。後者扭頭望著窗外,李德發現他的脖子紅通通的。

半晌後麗達問道:“什麼是透酒呀?”空軍副官貝洛搶白她:“就是早晨起來在空腹裏喝上幾杯。連這都不知道,還酒家呢。”

冉妮亞補充說,透酒的人往往是酒精中毒的前兆。話音剛落,鮑曼和施蒙特一齊對他怒目而視。

列車吼叫著繼續向北。旅途寂寞,鮑曼、施蒙特與麗達這三個打不死、賣不掉的酒友到鮑曼房間裏小斟幾盅去了。伴隨著車輪的轟隆聲,不時傳來他們肆無忌憚的笑聲。

夕陽西下,渾圓的落日把西天染上了玫瑰色彩,也把坐在元首對麵冉妮亞的紅發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葷。她一手拄在下巴上扭頭望著窗外的落日。李德發現心事重重的她比嬉笑怒罵的冉妮亞別有一番滋味。

“想什麼呢?是不是想著黑夜快點來臨,好讓我壓在你身上讓你舒服?”李德撩撥她,並把腳輕踩在她的兩腿間。

冉妮亞答非所問:“向晚意不適,驅車登古原。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李德不僅僅是訝然,而是驚愕了。他沒想到生長在東歐的她竟然會中國唐朝的詩文。冉妮亞回過頭看到元首的表情,撲哧樂了,說這是他爸爸的朋友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