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節 盥洗池的汗水和種子(3 / 3)

“你爸爸的朋友是中國人?”李德趕忙問道。她搖頭,神情一下子暗淡下來了:“不,歐文伯伯是外交官,聽說在中國呆過,非常喜歡中國古典文學。”

“就這麼簡單?”李德從她表情中看出點眉目,對她緊追不舍。冉妮亞果然吃不住勁了,坦白道:“歐文伯伯要把他的獨生子介紹給我。那個小夥子從小跟他爸爸到中國,聽說在北平燕京大學上過學,自然一肚子的學問,包括中國古詩。”

冉妮亞微微閉上眼淚,陶醉般地講述:“那小子可是正牌大學生,世界上沒有他不知道的東西,我們一起混了三年,多少也薰出來點文化來。文化這東西像個香爐,你要老守著它,還能不薰出來點香味來?”

李德心裏挺不是滋味。這個冉妮亞年紀不大,情史蠻豐富的。在他之前是禿頭,禿頭前麵是那個蘇軍軍官。現在又冒出來個大學生,說不定改天又會冒出來個什麼人呢。他念白一般地問道:“他給你薰出來點什麼味道來呢?”

冉妮亞睇了他一眼:“他喜歡詩,教了我不少,不過大多數記不得了,有的還記得,聽著,我給你再背一段子,是一首打仗的詩。”

李德拍掌笑道:“好呀,快背。”海空軍副官圍攏過來,那三個酒色肉之徒也端著酒杯向這邊湊過來。

“醉裏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裏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咦?他媽的,下麵想不起來了。”冉妮亞不好意思地說。

“沙場秋點兵。”李德告訴她。鮑曼惡作劇:“沙場球點兵?”麗達乘機向元首和冉妮亞敬酒,每人連喝三杯後麗達一手拄在冉妮亞肩膀上,另一隻胳膊肘兒放在元首肩膀上賣弄道:“李白醉酒詩百篇,沒有酒,你倆算那門子吟風弄月呀?”

李德又一次錯愕了,他沒想到連平時大大咧咧的麗達也能咬文嚼字。他這隻香爐真把周圍人薰出點味道來了。鮑曼不是出口便能講“精衛填海”的故事嗎?

果然鮑曼也乘著酒勁舉起右手聲情並茂地朗誦:“蹈血肉殺場……”“看魂魄激揚。”大家惡搞地齊聲朗誦。麗達抗議:“主任,你不會換個新的,老是新瓶子裏裝舊酒。”

列車的速度減緩下來,從庫爾斯克到奧廖爾是俄羅斯小高地,丘陵縱橫,河流遍布,森林密布,加之又是夜間行車,裝甲列車按每小時四十公裏的速度前進。

大家白天或多或少地睡了一會兒,現在睡意全無。李德起身到衛生間,他有點便秘,在裏麵呆的時間長了點,冉妮亞找上門來了。

李德在洗手池前的鏡子裏看到門開了,露出探頭探腦的冉妮亞。他一把拉她進來,抱住她在臉上啃起來,兩隻嘴唇緊緊地重疊在一起。

聽到有人向這邊走來。“有人來了。”兩個身影猝然分開,李德站到鏡子前裝模作樣,冉妮亞進到右邊的女衛生間。門開了,先露出麗達的頭,看到裏麵隻有一個人,她閃進來反鎖上門,撲向元首。一股濃重的酒氣先她而至。

列車正在穿過岔道,車身劇烈搖晃,把兩人摔到盥洗池旁邊。麗達先他倚靠在冰涼的大理石池邊,承受著李德的重量。元首摔向麗達柔軟的軀體,她高聳的胸部撩撥得他心中黑色的火苗“嘭”地升騰起來。有了剛才與冉妮亞的鋪墊,他衝勁十足。

冉妮亞從衛生間出來也加入了戰鬥。三人在盥洗池旁邊大戰了三百會合,留下了他們的汗水,也灑下了德國元首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