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人不進宮,人病在了府裏,子曦過府看望是一定的,可看了就走???
“我兒來時可帶了下人?來時所談何事?”昌平公主強裝鎮定的問道。
永定侯凝神想了想,有些模糊的道,“周小公子是否帶了下人,我確實不知,至於所談之事,我已經不太記得了,橫豎不過是些小事。”
昌平公主冷笑一聲,諷刺道,“小事,小事會讓我家子曦親自來?侯爺這是同我說笑吧?”
永定侯心裏升起不快,他淡然道:“不過問候小女病情,這不是小事,難道還是天大的事情不成?”
昌平公主心頭一跳。
果然不出她所料,這個孽子,除了這個傻子,竟然真是連父母兄弟都不要了,心心念念的都是情字。
昌平心知再問下去已然是問不到什麼,她沉著氣咬牙問道,“敢問侯爺,我家子曦上月那日來的侯府拜見侯爺?”
永定侯端了茶盞,慢慢的用盞蓋浮去茶水的上水,淺淺的飲了一口,方才慢條斯理的輕聲道,“我年紀大了,如何記得清楚,大概是大朝會的某日吧,那日我記得下朝我朝服都未曾換,便在此處見了周小公子。”
昌平騰的站起,恨恨的說了一聲,“叨擾。”拂袖而去。
永定侯靜靜的坐了一會兒,方才起身慢慢往後院行去。
其實周子曦是否離開侯府,永定侯並不關心,也不想去問。周子曦無論再哪裏,肯定是沒死,畢竟能讓耿秋出手的人,那命定然是丟不了的。
若是捫心而問,永定侯心中恐怕想讓周子曦去死的想法重過讓他活的心思。
這個人,這個人竟然說他的阿婉不是阿婉,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永定侯邁進宋氏的院子的時候,正巧聽見薑瑜的叫聲,男孩兒歡快的叫聲透著無邊的喜悅,高嚷著,“瑜哥哥,瑜哥哥,給我,給我,我要玩。”
順著聲音,永定侯抬頭望去,正巧從大開的廳堂門口望見瑜哥兒死死的抱著薑婉的腿,像個小猴子一般霸著薑婉,求著什麼。
“這可是我的,母親給我的,我可不要給你。”薑婉燦爛的笑著舉著一隻手搖著一個漂亮的撥浪鼓逗弄著瑜哥兒。
“我要玩,我要,這是我的。”
“誰說這是你的了,這可是我從母親的矮幾上撿來的。”
“不是,我的。”
“不是,這是母親給我的。”
“我的。”
“哦,確實是我的。”
瑜哥兒還小,話講不明白,明明自己占理,可卻怎麼也說不清楚,他急的不行,兩眼水汪汪的眼看就要哭了出來。
阮姐兒看不過去,忙伸手抱了瑜哥兒起來,扶著他站在幾榻上,點著他的額頭道,“你這個傻子,你三哥哥逗你了,就你當真,你要是哭了我可不理你,你可是忘記父親說的話了,要是再哭,就罰你去麵壁。”
永定侯覺得宋氏對這個小兒子太過溺愛,前段日子便定了個規矩,不準瑜哥兒哭,說是男兒家,可流汗流血,就是不能流淚,若是瑜哥兒哭,就罰他獨自麵壁。
瑜哥兒被罰了兩次,如今一聽要麵壁,便是要哭,也要將眼淚忍回去。
薑婉有些臉紅。
她也就是一時高興,逗逗小弟弟,可沒想讓他哭。
看著長姐一板一眼的教訓小豆丁,她忙彎腰將撥浪鼓塞進了瑜哥兒的手裏,樂嗬嗬嗬的道,“哎呀,我想起來了,這是小瑜哥兒的撥浪鼓,哎呀,我記性真差啊。”
說完,她還裝模做樣的用手捂住額頭,仿佛十分頭疼一般。
瑜哥兒眨了眨眼,莫名的不行。
宋氏在一旁笑的腰都直不起來,望著兒女心裏歡喜的不行。
永定侯勾了勾唇角,微微的笑著邁進了屋子。
宋氏望見他忙起身來迎,歡喜的道,“侯爺怎麼來了,昌平公主這是走了?”
永定侯點了點頭。
薑婉心裏一跳。
待到用完膳,薑婉才找到機會跟著永定侯去了外書房。
“父親,昌平公主是來尋周公子嗎?”薑婉有些不安的問道。
“你既然知道,何必再問。”
“可,周公子如今在耿大夫處,他身子太差,昏迷許久還未醒來,就算要離開恐怕也。”
永定侯撫額,他就知道這個耿秋是個壞事的。
讓他救人,他就弄出烏龍來。
雖然永定侯心中已經猜測,可猜測不等於是,這下,他想裝不知道都難了。
“他怎麼病成這樣,那日見他,他還好好的能言善辯。”永定侯心裏默默的道,那日伶牙俐齒的胡說八道,可一點看不出來有病,活該,就該病不起身,敢咒他的阿婉,就該如此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