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雨橫風狂九月暮(2 / 3)

我淚水難以抑製地落下來。

“嘩”!身邊濺起一圈血水,去病的戰馬徐徐倒下,齊的寬刀上全是馬血,目光射在我們兩個的身上,比刀鋒更加凜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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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揉著被布塊撐得酸痛的嘴巴:他要幹什麼?在河西不是說得好好的,他走他的路,我走我的橋?

齊不睬我,看著霍去病:“仗打得不錯。”

去病明明贏了,卻滿臉窩囊的灰頭喪氣,切齒道:“卑鄙的東西。”

我不幹了:“你們到底在幹什麼?”

齊說:“霍將軍說過,他是絕對不會因私事,出動軍隊對付我的。”他嘬起一個得意的笑容,“霍將軍是言而有信的人,我阿朗從此以後,就是大漢朝驃騎營的校尉了。”

我看去病:“你……”他收了一個怪物作老婆也就算了,還要收一個怪物入伍?

去病衝著地上狠狠呸了一聲,站起來指著他的鼻子:“你拿什麼打賭不行,拿我老婆孩子!”

很沒風度地一拳頭就揍了過去……

我扶著臉頰在地上畫圈圈:醜不醜啊?堂堂萬戶侯跟一個匈奴混血兒在地上無賴式廝打,衣甲碎片不斷從他們扭打的黑雲中飛出來。四百驃騎軍快馬過來,黃沙騰動中一個個站住了,麵麵相覷看著地上的扭打。

“表哥,表哥!”衛輕衣上前打算拉住他們,被彈了回來。她招呼幾個驃騎兵一起上,隻是滾成了一個更大的灰團,有更多的碎裂衣甲飛出來,還不時有武器蹦出來。

我在邊上繼續畫圈圈……

兩個人,不,一堆人鼻青臉腫地互相退開。

去病和齊兩個方才馬上較量已經精疲力盡,再經過這番泥沙較量,都沒有了力氣。我走上去大發雌威:“你們在河西不是打過了嗎?為什麼還要到長安城來打?”我看向齊:“你不知道孕婦是需要照顧不能顛簸不能受到驚嚇的嗎?要是我孩子有個三長兩短,你這輩子就被我盯上了!”

齊說:“我已經很當心了,一直用胳膊墊著你。孩子不是沒出事情嗎?”齊是個怪物,估計對於女人生孩子這一套所知很少,我在他心目中始終是那個摔打得起的怪物。

我大怒,一巴掌扇過去:孩子沒出事情是我自己的本事,你拽什麼拽!

齊一閃就沒有了影子,我的巴掌掄了一個空,旁邊就是霍去病。巴掌順便往他臉上抽——

去病抬起胳膊,捉住我的手:“幹什麼打我?”

“你鬆個口讓他入伍有什麼困難?身為孩子他爹不軟語求人放我,反而硬幹到底害我擔驚受怕——更該打!”我繼續用力。

去病想了想,鬆手:“打吧。”

他的手臂一鬆,此時我的手掌離他的臉不足三寸,抽上去也不夠力氣——我還打什麼打?我瞪著眼睛退下來,衛姑娘走上前來:“表哥,這個是什麼人?”

“河西的怪人。”去病不願意提起齊。

齊說:“我叫阿朗,是小彎的好朋友……”

“彎彎!你們在河西一共才多久,這個人為什麼盯上你了?”去病惱怒。我撇嘴:“這叫做魅力無敵人見人愛,你真是沒見過世麵!”

他涼笑:“我沒見過世麵?這小子沒見過世麵,盯著我老婆糾纏個不休!”

齊怒:“你娶她了嗎?這幾天你們霍府除了著下人剪了幾個大紅喜字,我都沒看到有什麼像樣的準備!”

“彎彎身體經不住勞累,這是為她考慮!”去病吼得平地起沙,“想起你方才把她放在馬前,我現在就想處決了你!”

“你別輸了賭就想殺人滅口,我們兩個到底鹿死誰手這還很難說!”

……

衛姑娘問我:“他們兩個見麵就吵架?”

“不是。”我搖頭,“我曾經看到他們兩個很虛偽地坐在一起喝酒。”回憶了一下當初在河西的情形,我點一下頭,“虛偽得我現在想起來還想吐。”

衛姑娘對我鄙然一眼:“你這是妊娠反應。”

我說:“他們兩個吵得難聽,我們分頭把他們勸開。”衛姑娘點一點頭。

衛輕衣對齊看個不住:“你是匈奴人?”齊點頭,衛姑娘說:“我們也有很多匈奴人當上朝廷侯爺的。”齊說:“那麼,可以在長安城自由出入?”衛輕衣點頭:“這是自然。”